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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半仰著頭想著什麼，猶豫說道，“他們小時候也都怕過，胤礽還來找朕問有沒有鬼神，十四也纏著他額娘陪著他，可如今都長大了，長大了。”話說著康熙眉頭緊皺，眼神迷濛，讓自己看的心頭髮酸。這就是康熙，就是那個平三番殺鰲拜的康熙皇帝，幾十載笑傲朝堂之上，什麼時候也開始為了一些小事心力憔悴。

“丫頭想什麼呢，一直盯著朕瞧，唔，這扳指兒哪來的，朕瞧著是老四的吧。”自己胡思亂想的當口康熙已經回過神來，不客氣揪下我拇指上帶著的大了一圈的扳指兒仔細瞧，“是塊上好翡翠綠的，朕記得老四甚是喜歡這個扳指兒，小十七要的時候都搪塞不給，怎麼一眨眼就被你搶過來了。”

“它不是搶來的，是我用自己的鹿谷扳指兒交換來的，大家都不吃虧。”理屈詞不窮，我整理了思緒翻白眼狡辯，更不客氣地奪回來自己的東西藏起來，“您兒子自願給的，當阿瑪的可不許搶過去。”

“哈哈哈。”被我逗的樂開懷，老頭太激動笑著笑著咳嗽起來，自己趕緊端茶倒水捶背捏腰的伺候的周到。

不是自己良心發現，實在是胤禛願意給我換扳指兒的附加條件就是他去代替老爺子祀天的這段日子我要陪在老爺子身邊照顧他，並且要時常逗他笑笑。何況我本來就對康熙有些感情，心裡明白這是老頭最後的一年本就該答應下來，不過虧本的生意不做，胤禛臨走時候還是一狠心把他的扳指兒奪過來，把自己那塊已經發黃的鹿骨扳指兒丟給他。

“笨丫頭，朕的老四可把你擱在了心頭上，往後你也不能那麼任性，高興不高興就跑出去，人長大了心也要長大，要多為他想著點才行。”語重心長，康熙像個慈父一樣摸摸我的頭，“以後就別再四處亂跑，乖乖的留在他身邊，這朝堂的事情朕最是清楚，苦的堪比黃連，不過老四比朕好，他身邊至少有個你陪著。”

“恩。”把剝好的橘子瓣遞到老頭嘴邊，我塞給自己一塊，鼓著嘴巴嘟囔，“我哪裡跑的很遠，不都是跑幾天就回來，而且跑的遠了也有送信來嘛。”

亂跑，自己並不是亂跑，我只是想要在路途的風裡找到蓮步的味道。方言說，你就跑吧，死丫頭也就吃四爺吃的死死的，換個別人試試，哪天那人變心你哭的力氣都沒了。

這道理自己明白，可習慣了奔跑，我停不下腳步。

“恩，這些歪理朕說不過你，小丫頭頭腦聰慧就自己決定吧，朕只是想著這一路上走過來太累，心裡有苦說不出。”長吁短嘆，康熙驀地笑了，“這什麼時辰了，去府裡找他吧，朕估摸著老四也該回來了，難為丫頭陪朕幾日。”

“哪裡會為難，娃娃很喜歡陪著您呢。”看他神情顯得極疲憊，我抿嘴笑笑，鋪平了床榻扶康熙躺下來，“那皇上您先歇著，我就在外面侯著，有事就招呼一聲就好。”

掩上門走出來，我遣散身後跟著侍候自己的太監，一個人斜靠著漢白玉的欄柱發呆。

康熙對自己說的每句話裡似乎都有隱喻，可那個結果我心裡是知曉的自然不會太激動，不過見證一個親人一樣的老人離開還是讓自己覺得心裡發酸。面對自己的離世康熙心裡也許已經有了答案，但這位千古一帝很是淡然，每日裡也就是看看摺子奏章聽聽曲兒，別的時候就是由自己陪著吃點東西聊聊天，很安逸平淡的生活。

沒多少時日了吧，這大清朝又要改朝換代江山演替，往日聽戲曲兒聽多了才子佳人王侯將相悲喜交織愛恨的一生，驀然回首卻忘了臺下的我們即將要登上彩樓，紅袖翻飛，演一場粉墨大戲。

臺下的看客成了粉墨登場的戲中人，幾分淒涼幾分愛恨，終品其中滋味兒，唯有戲子甘苦自知。

康熙這位聖明君主辭世，然後我的胤禛登上歷史舞臺，書寫他罵名美名兼負一身的一生。康熙說的對，即使是高高在上也會高處不勝寒，別人眼中的聖地也只有身臨其境之後才能品味其中辛酸苦楚。

粉墨登場登臨了高處，鮮衣怒馬的日子漸成回憶，幾抹心酸才換得一抹笑意，那時那刻該是何等的寂寥無助。

想起胤禛登基後的艱辛，自己眼睛不由得發熱，在心裡暗下決定，“好吧，不跑了，姑娘高興抑或難過抑或想出去玩時候都不跑了，胤禛，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不出康熙所料，胤禛到了傍晚就趕回來京城。不過他沒在府裡停留就到了宮裡，父子兩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什麼，忙碌同時還不忘指使我回府裡玩去。

父子兩個讓我回府的表情很正經，可惜自己就是那種天生坳性子，你越是不想我在旁邊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