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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滿山遍野的守兵,別說逃了,單走偏一點,馬上就要遭到毒打。
日正中午,隨著一名遼將大聲吆喝,所有的俘虜趕緊放下手邊的工作圍攏在那一大鍋子邊。
手持馬鞭,腳踩著將靴,遼將雙眼不屑地看著這一堆搶食的羔羊,揚起喝吼:“快吃,吃完繼續幹活。”
媽的!蘇淨塵捧著個破碗,從鍋裡舀了一碗連豬都不吃的糊粥嘔物,心裡是咒罵不止。
看著這些有他的兵士,也有從各地抽調來的俘虜,個個蹲在旁邊tian舐著碗中那坨像牛屎的東西,每看一次,他心中的無名火就燒的越旺。
他孃的,該死的老烏龜,如不是他不派兵支援,汾水怎麼會落入遼狗手中,他哪裡須要來吃這屎物。
要如何才能逃脫?楊青陽呢?被俘到哪裡去了?茫然無緒裡,蘇淨塵暗歎了一口氣,緊閉著呼吸,心裡溢血默默吃著碗內那一坨像牛屎的餿物。
還不到三盞茶的午膳,隨著遼將鞭落俘虜手中的破碗,所有人皆不敢再吃,繼續各忙各序,俘虜的生涯及為殘酷,每天都有人被巨石砸死、累死,或被遼兵打死。在這裡,死亡彷彿是理所當然的事,沒人組織反抗,麻痺的俘虜們好像也不知道什麼叫反抗,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做著同一樣的事情,吃著像牛屎的東西。
連續的長途跋涉,透支的體力一天比一天更是精進。
從渭水摸到桑乾,二百名兵士白天露宿密林,夜晚翻境過防,直到抵達伏山山脈。
當阿真一群人翻過長城,領先前去查探的牛蛋興奮的從漆黑裡返回。
“怎麼樣?”蹲坐在山脈樹林裡,阿真見斥候回來了,急急詢問:“有沒有訊息。”
“有。”粗氣未緩,牛蛋急速報道:“十里外有一處兵營,營內火光通明,開山破石聲三里外都能聽得見,很顯然是一處俘虜營。”
“絕對是。”阿真未開口,胡車兒也興奮不已,急速追問:“大都護是不是在此營內?”
“寨內佈滿無數狗崽子,我不敢太過靠近。”牛蛋搖了搖頭道:“大都護有沒有在,不得而知。”
認真聽完他們的談話,阿真看了看初升的月牙,不言不語沉默了。
胡車兒詢問不到答案,有點喪氣,轉身向阿真急問:“真哥,咱們要如何幹?”
蹲的腿有些酸,坐仰靠在樹腰間,阿真朝凝看他的胡車兒說道:“從渭山九死一生到這裡,不能蠻幹,再派幾路斥候四周檢視,我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
“好。”一路從渭山直達這裡,胡車兒對他是心悅誠服,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招來七名斥候,吩咐其向遠處探查,便不再言語,默默坐於旁邊耐心等待。
月牙幽輝,點點灑瀉而下。火燈熄滅後,俘虜們傍巖而息,遼兵巡衛手持尖矛四周嚴查,其餘兵士將軍皆入睡了。嘰嘰蟲鳴伴著幽火搖曳在這坐累死的營寨內。
沉睡營寨內,一條灰影速如疾電,繞過寨門,飛身躍進寨內,以帳蓬為掩護,快速穿梭於帳與帳之間,直至見到那一蓬與其它顏色不同的將帳,立即於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提劍衝了過去。
“誰?”嚴守於帳外的四名守衛,突見灰影,微怔過後持矛拼殺攔截。
“鏘鏘鏘……”沉寂的營寨打鬥聲驀然有大作,頓時把大家都驚醒了。
讓人費解之極,灰衣人既然可以無聲無息潛進,足可證明其武藝了得,縱然就是想要刺殺遼將,也不至於如此驚擾。動靜這麼大,別說刺殺,單要全身而退怕也極難。
朦朧的月輝瀉下,與帳衛打鬥沒兩回,灰衣人見四周鼓鑼打鼓,手中的利劍盤旋,一腿踹翻壓上來的帳衛,隨後又以營帳為掩護,無聲無息之中,極快順著原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逃出敵寨,灰衣人在夜幕下急速狂奔,直至抵達了伏山,才從樹林內隱了進去。
處在心急如焚之中,胡車兒見蘇大返回了,立即驚喜急喚:“真哥,阿大回來了。”
靠於樹腰上冥思,阿真見蘇大回來了,急速詢問:“阿大,怎麼樣?”
“遼營現在一片混亂,我出寨後不一會兒,便聽聞四處馬蹄聲。”
“好。”翻身而起,阿真眯眼朝林下的土道瞟去一眼。“胡車兒,沒有問題吧?”
“真哥放心。”胡車兒跟隨他視線向鋪蓋雜草的陷阱看去,非常有信心回答。
從陷阱收回目光,阿真咬牙朝所有人低吼:“大家準備,等一下追來的遼兵一掉進坑內,立即撲殺出去,一個都要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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