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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於櫃檯上算帳的掌櫃乍聞內院這道哭罵,驀地倒抽了數口寒氣,駭目看向內門,還沒怎麼認真看,殷小姐便已衝到櫃檯重砸喝問:“人呢,該死的東西人呢?”
“殷……殷小姐……”掌櫃嚇壞了,面對殺人的殷小姐,猛力咽沫,哀聲求饒道:“剛……剛小……小的有讓人去……去您府中通稟,可……可老太……老太君說無……無礙。”
“該死!”殷銀氣的一張美臉都扭曲了,見店掌櫃答非所問,欺身入櫃雙手狠揪過他,從牙縫裡擠出話:“人…呢?”
店掌櫃被緊揪,一顆心卡於喉頭,想哭又哭不出急回:“走了,走了!”
“走了?”殷銀殺人眉毛扭了三圈,磨牙喝問:“去哪裡了。”
“聽……好好好……好像是去去……去去兩兩……兩浙。”
“該死的東西。”殷銀吡牙甩開手中的掌櫃,惡咒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朝客棧門口奔出,她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一定要把他措骨揚灰。
氣怒向奔街道咒罵狂奔時,殷銀自個兒一愣,漸漸停下急步,努力去抓頭腦裡掠來閃去的影像。她這麼憤怒地發誓要殺癩蛤蟆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在哪裡也有過這般的憤怒?好多人影在腦中,好多人在打架,好多人在笑話她,到底在哪裡也曾想剁碎這隻癩蛤蟆?
“銀妹……”站於街道抓不住腦中飛快的影像時,忽然數聲擔心的叫喚讓殷銀從恍惚裡回過神,朝聲音來源看去,見到程三少一行人,腦中一道影子定住,那個地方就有他。
咻的一聲,殷銀奔過去揪住人便問:“程三少,你是不是曾在某個城裡巧遇過我?”
“呃?”程家堡七人剛剛從城門邊的衙府出來,正要去殷府,不料卻見著正主,還來不及詢問有無傷著,聽得此道催問,程三少愣點了點頭,“是曾在蘇州巧遇過。”
“蘇州?”殷銀的腦中又一道影像定住,在一間客棧門口,大堆人在打架,果然就是程三少他們,接腫而來的是無數才子,這些才子站於樓梯下笑話她,然後……
程家堡群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見殷小姐僵立不動,臉色白析如鬼,皆然嚇了一大跳。程三少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搖晃喊道:“銀妹,銀妹……”
“嚇?”聚精會神回憶極其模糊的記憶,殷銀被嚇了一大跳,雙目呆滯錯愕,觀看跟前的程家堡一夥,晃了晃走神,暴怒的神情繼而揚起,磨牙說道:“程三少,有個賊東西欺負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殺了他?”
“什麼?”程家堡一行人噔時蹦上三尺高,程三少俊美的臉龐掀起颶風,咬牙大喝:“是誰,我一定親手剁碎這個狗東西。”
“走!”癩蛤蟆的護衛武功高強,有了程家堡助陣那就再好也沒有了。殷銀磨牙吮血,一聲大喝急速向不遠處的馬鋪飛奔而上。極快裡,八匹俊馬出了城,揚塵破風匹匹逞兇鬥狠往兩浙方向急追而去。
夏周,兩浙路。
奸了銀兒,阿真自已痛苦的要命,從杭州走走停停、玩玩逛逛、看看歇歇,不急趕路的一行人來到溫州地界已是十天後了,沿海地區風稍溼,時季四月伏天,烈日當空照曬,伴著溼漉南風,一身悶熱惹的心情本不太好的大爺,咒罵連天。
雪豹群雄軍裝筆挺,個個表情冷酷,跟著大爺行馳於一條大路之上,四野寂寂,無聲無息裡傾聽前面聲聲不止的咒罵,心想他大爺難道就不渴嗎?
兩浙路原本熱鬧,可楊鐵槍十數萬兵馬潰敗撤回此地,所以隸屬之域的城池守的亦常的緊繃,連帶百姓也不太敢出門,深怕受了無妄之災。
半月的清剿,除占城強拒的夏周兵馬外,離散躲藏於山林叢間的流兵皆已基本俘清,奉命前來圍堵的南征右將軍折別,盔甲啷噹站於溫州城外的一處高坡上,皺眉遠眺守的極嚴的溫州城,毛毛蟲粗的黑眉挑了幾挑,大王不準攻打,能有什麼辦法?
傍晚時分,騎於馬上的阿真扯了扯溼漉的領口,罵的口乾舌燥之際,忽聽得馬蹄聲響,數百騎自前疾馳而來,奔到近處,群將拉馬矮跪吶喊:“磕見大王,大王一路辛苦了。”
阿真下視馬蹄前的一堆將軍,心情極度惡劣咆吼:“距寨還有多遠?”
南征右將軍不明白自已哪裡惹到他大爺了,不敢起身手比身後飛稟:“不遠,就在五里地。”
“立即備水。”話畢,他扯了扯粘住小嘰嘰的褲檔,該死的南風天,該死的江南,該死的老天爺,統統都該死。
“是。”眾將惶恐,急速從地裡挺起,回頭跳上馬匹,揚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