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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憐呢,三百多口人都要被砍頭了。”我面無表情聽著,心中悲涼。我不是神,只救得了子都一人,其他人我無能為力。
她深意睨了我一眼,笑道:“若是十妹不曾被休,想必也在這眾多家眷當中吧,而今倒也算因禍得福。”
手中的茶盞哐啷落地,我驚愕抬眼,心底漸漸湧出一個念頭。
楚芮媛依舊笑著,“十妹如此聰慧,料想已經明白姐姐要說的是什麼了。”
“不可能!”我厲喝一聲,嚇得屋內丫鬟抖了一下,我煩躁揮退她們,冷冷鄙視眼前這笑意盎然的女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今日來就是想跟你澄清一個誤會。”她放下茶盞,嘆了一聲:“那日在懿合宮,我和常昊王並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他知道你在在屋外,只是讓我配合著演出戲給你看罷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我抓著椅子扶手,手指發白。她悲憫地看著我,“因為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為了保護你,讓你無性命之憂,必須要你離開他,否則在他戰敗後,你也該在刑場被砍頭了,十妹。”
“不會的!”我怒喝:“滿口胡言亂語!”像趙子都這樣驕傲的男人,怎麼可能未戰就認為自己必輸?她見我不信,搖頭嘆息。我逼問:“若真如此,為什麼你要跟著他欺騙我,為什麼你要等到現在才告訴我?”
“他當時笑著跟我說了兩句話,那表情卻像快要哭出來似的。如你所說,他這樣驕傲的男人這般拜託我,我無法拒絕,只能選擇幫他。至於為什麼要現在才來跟你說……”拉長的尾音,卻沒說下去,她同情地睨著我,笑得有些殘忍。
幾個小廝在屋外經過,有人道:“真不敢相信,常昊王這等人物最後也落得這樣的下場。”
我一怔,忙撞開窗戶大聲問:“他怎麼了!”小廝嚇得愣在原地,我怒喝:“快說!”小廝瑟瑟道:“小的剛打刑場回來,常昊王已被斷首,聽說頭顱還要掛上城頭曝曬七七四十九日。”
腦中轟然炸響,我踉蹌著腳步頻頻後退,“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昨晚明明已經離開!
楚芮媛自身後把我扶住,靜靜地在我耳旁道:“知道他最後對我說的那兩句話是什麼嗎?”
微啟的朱唇,吐露的話語,字字如遺言。
趙子都說,如果不能與她長相廝守,那就讓她恨我吧,越恨越好,那麼我死了,她就不會太傷心。
趙子都說,深愛的那個人能活著,活在這個世上,獲得幸福的可能,是老天對我最大的恩賜,我已經很滿足了,就算一個人死也沒關係,雖然覺得很痛苦,很難受,那也只是心痛不能陪她老去了。
——神說,愛是我們死去時唯一能夠帶走的東西,它使死亡變得如此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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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歌詞《恰似你的溫柔》。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八十三章 仁義之爭開序幕,天下何處是歸途
午門刑場,圍觀的百姓早已散去,幾個衙役在沖刷地上的血跡,腥味刺鼻,令人噁心反胃。
茫然站著,鮮血混著水質漂浮著白沫從腳邊流過,那高掛城頭的頭顱,沾著汙穢的血漬泥巴,頭髮凌亂乾枯如草,斷頸處猶在嗒嗒滴血。我遙遙看著他,捂住耳朵厲聲尖叫起來,像個瘋子。
“悅容……”蕭晚風出現在身後,我衝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襟歇斯底里:“他明明已經走了的,為什麼還會死!是不是你,還是司空長卿,為什麼你們就不能放他一條生路,為什麼!”
蕭晚風沉默許久,靜靜道:“不放他生路的是他自己,他是自己回來赴死的。”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蕭晚風將那繡著風信子的香囊交到我手裡,“是他最後拖我給你的。”
顫抖著手將香囊開啟,裡面放著一支麒麟白玉簪,還有一封信,信上寫著一首詩: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落款處只有八字:與子之約,至死已休。
原來他早就沒想著要活著離開,他要做他的英雄,那麼我呢,我成了什麼?因為沒有跟他走,我成了抹殺他最後生唸的劊子手?這白玉簪又算什麼?他要我去找蕭晚月,多麼可笑!
頭顱揹著灰濛的天空,被冷風吹得搖搖欲墜,我指著他嘶聲怒罵:“趙子都,你想要我對你愧疚嗎?告訴你,我不會的,永遠也不會!我會慢慢忘了你,我會成親生子過得幸福美滿,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愧疚,你聽見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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