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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又言:“物寶天華,人傑地靈,昭王黃金高築,呂相一字千金,何處可盡風流,再觀今朝崢嶸。”
這詩作的好,言辭綺麗,盡顯才學,又將魯公比作昭王呂相求才若渴,也不枉費這黃金臺巨資所建的用意。我循聲望去,便見一青衫雅士憑欄而立,遠眺煙山如畫。有一白衣青年站在其側,手搖摺扇,笑道:“遠韻兄此言差矣,若真論今朝崢嶸,非是魯公風流,而是魯公夫人灼見,須知這金陵文興之事,是她一手挑起。”
兩人關係看上去極為親密,多半為親朋好友,再聞他們幾番爭鋒相對的辯駁,更似幾分損友。青衫雅士果真才華橫溢,雖帶著幾分文人的迂腐,旁徵博引無不力爭女子無才便是德,句句譏諷我不守婦道,鮮有德行,卻是教我對其才學欽佩不已,能貶人貶得如此氣勢磅礴的,也就眼前這位了。又見白衣青年暗諷,若這女子僅有其德,遠韻兄此番便壯志難酬,難遇伯樂,何堪當年太白“仰面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青衫雅士聞之不再言語,苦笑不已。
我暗廂打聽他們身份,方知青衫雅士乃廬州第一才子姚遠韻,白衣青年乃江南狂人李準,兩人為表兄弟,皆有功名在身,卻因先皇近佞人遠賢臣荒淫後宮而荒廢國政,不屑入朝為官,便棄功名而作從流遊士。這兩人有才情,又有君子氣節,我暗暗對他們留了幾分心眼。
這時,禮官喊道:“金陵刺史司空大人到——”喧鬧聲頓止,眾人整衣樹冠,做出最精神的狀態凝神望向上堂。司空明鞍自幕簾後走出,著一襲玄色白莽朝袍,自有一番官威。
視線越過眾人落在我身上,司空明鞍不由一怔,我偷偷朝他使了使眼色,他心領神會,很快收整面容,與眾人寒暄:“今日招待大家來此,一為以文會友,切磋交流,二為我金陵之主盡東道,以表求賢之誠。若有不到之處,請諸位見諒。”眾人紛紛作揖,皆說“刺史大人言重了,不甚惶恐”諸如此類的話。各自入座,四書五經六藝七學,傾盡所學各顯神通,論及天下局勢,言辭鑿鑿。心知若博得刺史一記青眼,在魯國公面前美言一句,他日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我在偏遠席子坐下,暗中觀察眾人,對姚遠韻和李準兩人真是越看越中意,升起愛才之心,想將他們收入旗下。
這時,耳畔隱隱傳來呼嚕聲,側首看去,竟見一男子趴在我旁邊的坐席上呼呼大睡,約莫二十歲出頭,穿著半舊不新的墨衫,口水在桌面上流了一灘,吸了一口回去,又巴咂巴咂地從嘴角流出來。所幸他的席子在尾座,呼嚕聲在眾人激烈的高談闊論中並不明顯,別人案上的蔬果糕點都還疊放得整整齊齊,他面前的卻早已吃光殆盡。
縱觀在座之人,多為有學之士,有的是為青雲之志,有的是為光宗耀祖,有的是為建功立業,敢情這人是來騙吃騙喝的?
我暗自嗔怒,司空長卿建起這黃金臺,可不是讓這等閒人鑽空子來濫竽充數招搖撞騙的,正在想著日後是不是該抬高門徑精選人才時,那男人蠕動著唇幽幽醒了過來,眼睛尤且泛著剛睡醒時濛濛的水汽,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到上面的人還在滔滔不絕,蹙眉嘟囔了一句:“哪來那麼多廢話,還要不要人活的?”隨手附在肚子上摸了摸,乾癟癟的,似乎又餓了想要吃東西,奈何自己的都吃完了,便將目光轉移到我的桌子上。
我本不想理他,他就這麼一直看著,也沒開口跟我要,卻將口水咽得咕嚕咕嚕響,清脆直接明瞭地被我聽見,活像八輩子沒吃過東西,小鹿似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可憐。
不堪滋擾,也算是服了他了,將自己桌上的果盤移到他面前:“兄臺若是不嫌棄,請用。”
“那怎麼好意思呢。”嘴上這麼說著,手卻早已抓起一塊酥餅往一口咬下去了。
我暗自鄙夷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吃得正歡,沒瞧見我的不屑,我重新將注意力轉到上堂,那姚遠韻和李準正就著眼前局勢論天下分合,眾學士聽得激/情澎湃,不下半會便分兩派。一派以姚遠韻為首,認為馬背得天下,卻不能在馬背上治理,須以仁治,順應民心,才合“仁義”之名;另一派則以李準為首,認為必要時期行必要手段,亂世之初,理應開刀闊斧,以法鑑國。兩種觀點各有所長,辯論隨即進入白熱化。
其實這兩人說的都沒錯,李準的理念適合打江山,姚遠韻的理念適合守江山,但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這時,有人挨在我身後,道:“我勸你沒事還是回家睡覺吧,在這裡聽這些人嘮嘮叨叨的沒啥前途。”那人酒足飯飽了,摸著微微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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