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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海東青警惕著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睛,站在了窗臺處,扭動著脖子,尋找著李弘。
解下海東青如鋼筋般的腿上那細管,拿出裡面的紙條看了一眼,李弘臉上的笑意則是越來越盛,神色也是更加輕鬆了。
海東青看著李弘臉上的笑意,再見李弘拍了拍左肩膀後,便意會的輕輕一陣翅膀,跳上了李弘的肩頭,興奮的看著廳外的幾人。
越王李貞跟琅琊王快步走到一具棺木前,伸手用力推了推,發現棺木並未釘死,於是再一用力,便把棺木板推向了一側,低頭一看,只見裡面赫然躺著的是魏思溫,而目光掠過脖頸處時,兩人頓時感到腳下一軟,差點兒同時摔倒在地。
琅琊王畢竟年輕一些,看了看神情很安詳的魏思溫,扭頭正好看見李敬業望這邊打量過來,於是三人便無聲的換了地方。
“李明!”越王李貞看著安詳的躺在棺木裡,閉著雙眼的李明,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傷。
看著躺在棺木裡的曹王李明,脖頸處那簡單縫合的傷口,便知道是被李弘砍了頭後,再次縫合後,裝進棺木的。
李貞與李衝分居兩側,來不及細想這些細節,伸手探進棺木內,想要把棺木內的李明抱出來,給其換一具好一些、配的上其身份的棺木。
隨著曹王李明的屍體,緩緩從棺木內被抬出,就在李衝原本一手扶頭一手扶肩膀,要抬出來時,身後響起了李弘淡淡的聲音:“李敬業,給你,看看這個再說給魏思溫報仇的狠話。”
一張紙條被李弘扔給了打量著魏思溫棺木的李敬業,而李衝在聽到李弘的話時,頓時是一分神,原本扶著曹王頭顱的手不自覺的一鬆,頓時曹王那原本只縫合了一層皮的頭顱,像是一下子折斷了一樣,徹底耷拉了下來,甚至還在那晃動著。
“早起的揚州城,凶肆(棺材鋪)開鋪者甚少,所以只能是先委屈曹王叔了,當我趕到時,韋超已經把他斬首了,你們也知道,韋超的父親當年在曹王府為曹王叔頂罪,被流放到蒲州後,曹王也沒照顧過人家,所以……就這樣了。”李弘緩緩從廳內走出來,看著兩人說道。
李貞跟李衝同時回頭,只見李弘的肩膀處,不知何時站立了一隻巨大的飛禽,一雙冰冷的眼神此時正死死的盯著,曹王折下去的頭顱跟脖頸的縫合處,那發白的,快要腐爛的皮肉。
“放回去吧,上好的棺木我已經派白純去置辦了,你倆再如此抬著他的屍體,我不敢保證我肩頭上的這隻扁毛畜生,不會對曹王叔脖頸處的皮肉動心。”李弘再次往前兩步站定,低著頭說道。
像是配合李弘的話語一般,海東青冷酷無情的目光,一直就未曾離開那發白的脖頸處,在李弘話音剛落後,便彷彿有些不耐的在李弘肩膀上踩來踩去,一副對腐肉躍躍欲試的樣子。
越王李貞跟琅琊王相互望了一眼,再看看曹王那耷拉著的頭顱,只好聽從李弘的話,把曹王的屍體,再次放回棺木內。
612 咎由自取
李敬業不敢相信的反覆看著李弘扔給他的紙條,顫抖著雙手,憤怒的眼神,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把紙條在手裡揉成團兒,氣急敗壞的仍在了地上。
“我不相信李敬猷、李敬真、李宗臣三人已死!你以為這樣的小把戲,便能讓我相信?”李敬業無法相信,自己的兩個弟弟跟忠心耿耿的手下,被李弘暗殺的事實。
“信也好,不信也罷,你都離你封王拜相的目標越來越遠了。”李弘眼神凌厲,加上肩膀上站著一隻眼神更加凌厲的海東青,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威壓感。
李敬業面對跟前氣勢凌厲的李弘,心中也不由得開始打起鼓來了,再看看越王李貞跟琅琊王面如死灰的樣子,心中更是充滿了忐忑。
一陣馬蹄聲在門外再次響起,一下子讓李敬業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
按照他與李弘的約定,在未談成條件之前,任何人的兵馬都不可隨意走動,彼此互相監視著彼此,但此時此刻,白純卻突然間輕鬆的跑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外面發生了什麼樣兒的狀況?自己的府兵怎麼會毫不阻攔的任由他們過來?
三具上好的棺木,在白純的指揮下,緩緩搬了進來,不用李弘吩咐,就有兵士托起曹王的屍體,給換放到了新的棺木中。
而剩下的兩具棺木,卻被放置在了一邊,並未把魏思溫放進那棺木裡。
眼前的情形讓越王李貞跟琅琊王神色更加蒼白,如果不出所料,這兩具棺木,顯然是準備給自己二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