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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呢?也被他停止了?”李治的視線從模糊的夜色裡緩緩回移到皇城,一排排的宮燈照耀下,看不見哪怕一個前來上朝的臣子。
“是,陛下。夜裡頭東宮下發了旨意,已經告知各個府衙,三日之後上朝。”花吉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地面說道。
從昨天開始,整個皇宮一直沉浸一股壓抑的氣氛中,哪怕是如今站在大明宮內,最高的空中花園裡,也能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抑的氣氛。
早起的宮人們更是各個小心翼翼、謹慎行事,就是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比平時還要低聲三分。
“三日之後上朝!有多人陪著李賢前往巴州的?他的家臣、奴僕有多少人跟隨?”武媚嘴角閃過一抹冷笑,淡淡的問道。
“回皇后,除了房先忠的夫人外……便只有沛王府修纂王勃一人。”花吉再次回道。
李治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神色之間已經頗有不滿,哪一朝哪一代,也沒有說廢黜一個皇子後,讓人隻身上路的,家臣奴僕乃是私有,論罪行處,也該是跟著李賢一同,被流放至巴州才對。
“陛下,這是太子讓您做主呢,看見東宮過來的人了嗎?”武媚望著朦朧的晨色間,模糊不清的幾道人影,快速的向皇宮內走來說道:“怕是名單都給您擬好了,只等您批覆了。”
李治略微沉吟,又是無聲的嘆口氣,如果是真如皇后所言,是李弘把這份情誼讓給了自己來做,讓李賢記住他跟皇后的恩情,這件事兒,從頭到尾,看來最為委屈的便就是他李弘了。
紫宸殿書房內,一封密密麻麻的名單,不出所料的被擺放在了李治書桌上最為明顯的地方,隨著硃紅色的筆在紙張上起起落落,一份多大三十人的名單,被李治勾畫了出來。
而武媚卻是在一旁無奈的笑了下,看花吉拿起名單就要離開,便伸手給攔了下來,拿過那張多達三十名單的紙張,挑挑選選後,在原本勾畫了的名單上,否決了十個人名,這才再次遞給了花吉。
“二十人足矣,再多的話,怕就到不了巴州了。”武媚淡淡的說了一句。
李治不出聲的擺擺手,示意花吉下去吧,待書房無人了後,才開口說道:“那王勃為何被李弘如此重視?當年做《檄英王雞文》被朕趕出長安,後又被李賢憐惜才華被召回,此人為何要被李弘連同李賢一起流放呢?”
“此人才華橫溢,但李弘卻從小就不看不起此人,不過對於此人的才情,李弘倒是很佩服。前些日子王勃還曾做了一首送華陰縣縣尉的詩賦:‘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武媚一邊說,一邊拿起毛筆,把這首詩書寫了下來。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李治念著詩的後兩句,不由自主的說道:“可惜瞭如此才華,卻是……但願前往巴州後,還能作出如此佳作。”
(ps:今天一更。)
651 定調
三日之內會發生什麼事情?每一個朝臣都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但同時也都知道,這三日之內,絕對會有震動朝堂的大事件,或者是哪個朝臣被治罪。
太常寺少卿高政被家人以私刑處死,震動了整個朝堂上的所有官員。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家人怕高政因為沛王親近的關係,而牽連到家人,迫不得已只好動私刑處死高政,給朝廷一個表態。
隨後,劉納言、許叔牙、成玄一、周玉寧等與沛王李賢親近的官員,都被刑部一一監押。
曹王李明的族親、越王李貞的族親,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大理寺、宗正寺聯合羈押,因沛王一事兒連坐者多達三十餘人。
雲中都護府副都護不知何故在家中服毒自盡,雲中七個上折衝府,一夜之間,與安東都護府、安西都護府共七個折衝府進行了防地互換。
三日以來,每一個前往當日沛王府參加了婚宴的大臣,一個個正襟危坐在家裡,魂不守舍,不知道會不會突然間會有刑部、大理寺的人突然來敲門。
而一些並未與沛王走近的官員,則是利用這三日,在家中妻妾的陪伴下,飲酒作樂尋找靈感,準備以一首首絕佳的詩賦,來讚美長安的繁華跟祥和。
到了最後一日的下午,整個長安城,不等那可有可無的宵禁在暮鼓聲響起時,每個街頭的行人,已經變得比冬天樹木枝頭上的殘餘樹葉兒還要少。
白純無聊的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