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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送蘇先生一雙,有的官員就學了這個法子去,還有鞋鋪變著法兒做了許多不同款式的“牛皮棉靴”出來,一時在城中很是流行。這種靴子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那雙厚厚的棉襪一但吸收汗液,或是被雨雪弄溼,就會很難幹,放在火盆邊上烤,又要小心會燒著,只有家中富裕的人,才會多做幾雙放著備用。
三十二、突如
女兒精心縫製的“棉靴”讓張保在同僚中的人緣又好上了幾分,他決定要選一樣好東西當做謝禮。年下底下的小吏送來了幾樣新鮮玩意,其中有一種帶有香氣的蠟燭,一共四支,分別是紅藍綠黃四種顏色的。這種蠟燭從秋天起就在京城裡流行,只是價格不菲,只有富裕人家才用得起,相比起普通的蠟燭,不過是多了點色彩與香氣罷了,偏偏就深受大戶人家女眷的歡迎。奉天城也是才開始賣不久,光是給幾家王府就供不應求了,也不知那小吏是怎麼弄到的。張保就把這種貴重又不實用的東西拿來送給女兒,又不花錢,又能討她歡心,就當是借花獻佛了。
淑寧對這份禮挺喜歡,它讓她想起了現代社會里的香薰蠟燭,雖然沒有那種功效,看著開心也是好的。
夜晚時分,她在房中點燃一根綠色的蠟燭,整個房間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花香,映著一圈淺綠色的光芒,如夢似幻。她嘆息一聲,躺在床上靜靜地欣賞。春杏撐著下巴,坐在桌前,也在雙眼迷離地望著那片燭光,喃喃低語:“真漂亮。小時候過上元節,我爹買不起燈籠,就做了窮棒子燈,把蠟燭放進去,風怎麼吹都不會熄,那時候我最喜歡在燈罩外面蒙上塊花布,那光就會穿過布上的花紋透出來,照在牆上特好看。可惜,我已經好幾年沒看過窮棒子燈了。”
淑寧抬頭問她:“你爹呢?他現在在哪?”“死了,打魚時掉到江裡淹死的,就是在冬天的夜裡。”
淑寧心情有些沉重,便錯開話題:“你剛才說的窮棒子燈,是什麼?”春杏坐直了身體,伸伸懶腰,答道:“就是用冰做的,也有人叫它冰燈。我家裡本是松花江邊上的漁民,聽說是祖先們要在冬天夜裡出江打魚,就把水倒進桶裡,趁它還沒凍實的時候弄出來,在冰的中間挖個洞,把蠟燭放進去,放在船上當燈籠用,風也吹不熄。這法子在我們那兒傳了好幾十年了,後來過年和上元節的時候,我們那兒的人沒錢買花燈,就用這種法子做出燈來,放在門口好看,或是叫小孩子提了在手裡玩,就當是過節了。我小時候也玩過。”
原來是冰燈。看來這就是冰燈的原型了,原來是起源於松花江邊,怎麼不是哈爾濱?
春杏看著淑寧低頭苦想的樣,以為她是在奇怪怎麼沒聽說過這種事,就說:“姑娘可是奇怪從沒聽說過這些事?其實也不出奇。這些都是咱們窮人的玩意兒,姑娘這樣的人家,怎麼可能聽說過呢?”
淑寧微微一笑:“那倒不是,我曾讀過蘄州顧赤方先生的《白茅堂集》,裡頭就提過他在庭院裡砌冰堆雪、於其中燃點蠟燭,景象十分美麗。也有人寫過記述冰燈的文章,聽說在京城裡,還有人在上元燈會里展出過冰燈呢。不如我們也學他一學?你見過冰燈,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春杏有些遲疑:“我雖見我爹做過,不過自己倒是沒動過手,想來也不是很難,可姑娘好好的為什麼要做這些窮人的玩意兒?”淑寧不同意了:“誰說這是窮人的玩意兒?冰雪乃是上天賜予,誰都可以拿來玩吧?你方才回憶起小時候玩冰燈的事,不是也很懷念麼?咱們就來做一做吧。”
春杏聽了有些感動,也被她激起興趣,點頭道:“好,明天我們就做吧,白日裡做好了,晚上點燈來玩。”
當下兩人就說定了,又籌劃了一番,才收拾梳洗睡下了。
第二天起來,才發現半夜裡下了一場雪,原本已經清掃乾淨的院子,又被填滿了。淑寧倒是有幾分開心,才說要做冰燈,老天爺就下了一場雪,實在太給面子了。春杏卻有幾分擔心:“雪這樣大,城裡的窮人不會凍死吧?”淑寧安慰她:“不要緊的,去年開始衙門就有安置的措施,那時比現在還要冷呢,也沒凍死幾個,今年安置得早,應該會更好些。”
二嫫拿著一捧衣物進了房間,對春杏說道:“你怎麼了?也不侍候姑娘穿衣梳頭,傻站著做什麼?”淑寧笑著說:“我不用她侍候,我自個兒會做。”她輕輕地用帕子洗臉,如今可是小女孩的嬌嫩肌膚,可不能用力搓壞了,雖然自己算不上什麼美人胚子,但好歹也要後天培養一下,做個水靈靈的清秀佳人呀。
春杏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上來搭把手,待她洗完,就捧著水盆拿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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