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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不語。
纖長的手指撫過流雲的眉眼,溫柔地撫平她眉間微皺的摺子,然後是她的發,她的臉頰。原本熟睡的人兒似是感覺到什麼,睫毛扇了扇,秀氣小巧的鼻翼也微微撥出氣,陸子澹心中正喜,尚不及挪開手,那眼兒突然就開了。
一眼瞅到的就是陸子澹擔憂的臉,這才後知後覺到臉頰溫暖的手,面前的清秀男子先是一喜,然後又紅了臉。手卻傻傻地靠在原地,蹭著她漲得發紅的臉蛋,憐惜地理著她本就齊整的頭髮。
有那麼一剎那,兩人眼神交結,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最深處隱藏的情感。
忍住傷口傳來的陣陣劇痛,流雲勉強勾起一絲微笑,閉了閉眼睛,虛弱地說道:“你怎麼來了,自己的病都還沒好轉,小心自個兒又病著了。”
陸子澹見她只是笑笑,並未責怪自己舉止不當的意思,心裡一陣暖流頓時遍及全身,連身子也輕了不少。伸手幫她掖了掖被子,自然而然地握了她的手,微笑著回道:“一路上坐著馬車,也沒受什麼累。而且這兩日身子好了些,出門走走也是好的。”頓了頓,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的眼,感激道:“多虧了你。”
流雲笑笑,朝他身後不遠處的大風瞧了眼,淡淡道:“我整日整日地在外頭,沒盡到責,哪能說是我的功勞。”
陸子澹握緊她的手,臉上是寬厚溫和的笑,卻不說話。流雲心中一亮,苦笑道:“原來你早知我換了藥,也不怕我這庸醫誤人,連問也不問一句。”
陸子澹自幼多病,久病成良醫,又與惠濟大師相知許多年,對他醫術知之甚深。惠濟行醫用藥四平八穩,後來的湯藥則每每出乎意料,流雲端來的第一日他就已猜到了。
聽流雲狀似嗔怪的話語,陸子澹差點脫口而出“縱是毒藥我也甘之如飴。”忽然想起屋裡還有李聞持和大風在場,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只是一雙眼卻透出溫柔信任的光,看得流雲的臉又紅了。
見流雲身體仍弱,陸子澹也不再打擾,像平常流雲照顧他一般掖掖被子,深深看了幾眼才起身。一出門便吩咐大風搬回梅園,還著人將梅園裡流雲的房間整理了出來,李聞持在他身後靜立不語。
待陸子澹與他客氣地告退,他才恍然醒轉一般,嗯嗯啊啊了兩聲,眼中顯出笑意,目送陸子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口。
劉鏡中看著面前許久不動的高大身影暗自嘆了一口氣,緩步走到他身後兩尺處,低聲問道:“自昨兒王爺遇刺,王妃還沒見著您的面,這會兒還在三知堂等著,怕是擔心得不得了,王爺是不是過去看看。”
李聞持霍地轉身,目光如炙,直直地盯著他,眼中微帶怒意。劉鏡中亦靜靜對視,也不低頭,目光中全是希翼與懇切。李聞持腦中漸趨清明,目光也漸漸緩和,深深呼了口氣,轉身停了半晌,似乎下定了決心的語氣,“去三知堂!”
第四十六回
二十六
梅園夜色如水,傾瀉在一園高低參差的梅樹上,照出影影綽綽。初秋的微風有了淡淡的涼意,廊上紗燈亦輕飄飄地隨風打著轉,一縷暗香潛入鼻息,床上沉睡的人兒輕輕翻了個身,薄被掀開了個角兒,露出白皙的手臂。
一隻纖長的手探到床邊,仔細幫她掖好被角,撫撫額頭,確定沒有發燒,這才蹲下身子,默默地望著面前瘦了許多的俏臉。
睡夢中的流雲突然醒來,一睜眼正與面前人對視。斜飛的眉,狹長的眼,不論什麼時候莊翼總是美得讓人嘖嘖稱奇,只是,曾幾何時,少年的眼中褪卻了青澀,餘下的,只有憂傷。
流雲本以為自己會心痛或者激動,就如同那日在街角瞥見他蒼白手指時狂跳的心,但是沒有。她只是靜靜地望著他深鎖的眉眼,彷彿那些背叛和傷害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便消失無蹤。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恨他。
莊翼的手掠過她凌亂的秀髮,將它們捋到耳後,撫過她瘦了一圈的小臉,眼睛漸漸模糊。
“記不記得你曾說過,要去鄉下種梅花。從那個時候我就到處尋找一片世外桃源,等著那一天,我們拋下一切責任和羈絆,無憂無慮地生活,看日出日落,慢慢變成白髮蒼蒼的老頭和老婆婆。可是,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天知道我最不願傷的就是你。”
流雲閉上眼睛,心中一片酸楚。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嚴,你恨我嗎?”不等她回答,莊翼又繼續道:“我知道,你定是怪我的。是我傷了你的心,辜負了你的信任,但是嚴,你知道,這世上往往有太多不能自己把握的事情。就如同你,明明是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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