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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衍知大吃一驚,馬上問宋子安,“此話當真?”
宋子安神情肅然,“衍知,此事確實萬分緊急,死者拼死趕來報信,不過來得及說一句鳳來被山賊佔了。死者慘狀已經嚇壞北門百姓,只怕很快就會傳出危言聳聽。情勢雖不明朗,卻也不宜耽擱,應儘快同知府大人稟報。”
崔衍知當下也不猶豫,直接帶宋子安去見知府,讓其他人在衙院裡等著。
梅清等了片刻就開始不耐煩,在板車前來回蹭起小碎步。
老大夫瞧了梅清兩眼,撫過他的長白鬚,“夫人還是稍安勿躁,免得動了胎氣。”
節南嚇一跳。
第46引 久旱逢甘
節南微微睜圓眼,就在不久前,自己很想拂翻了她,難道差點造成一屍兩命?
梅清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她往丈夫去的方向防賊般瞄兩眼,手指豎唇上,嘻嘻笑著,對老大夫雙手呈拜,“老人家千萬別說與我相公聽,他若知曉,就再不肯帶我出門。”
懷了身孕還亂蹦亂跳,死人血光統統不避諱,而瞞著她丈夫的理由竟是為了出門?哪有這麼隨便對待懷孕的女子?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節南即便沒經歷過,卻瞧見過那是女子身上多重多沉的擔子,出嫁的師姐妹失寵得寵皆在此。
想不到原來也可以不那麼沉的——
只要嫁一個宋子安那樣的夫君?
老大夫大不贊同,“少夫人即將成為孃親,怎可像未出閣的姑娘家那般率性?少夫人覺著初胎得來毫不費工夫是吧?我瞧你應有三個月的身孕,行動確實勝過一般女子姣健,不過百無禁忌也是萬萬不可的。”突然指指節南,“少夫人看這姑娘病入膏肓相,定然覺得自己身體比她強,是麼?”
節南要笑不笑,嘴就活了起來,“大夫您自管說教那大了肚子的,好端端,怎地扯到我身上?”
老大夫橫節南一眼,哼了哼,對眨巴著眼,一臉糊塗的梅清說道,“老夫的意思,就是說看著病入膏肓,未必身體底子差,而看著活潑好動,未必就底子好。少夫人其實體質纖弱,骨盆又長得不好,若不小心養胎,恐會難。。。。。。”
“不能說。”
“烏鴉嘴。”
梅清和節南齊齊出聲。
老大夫搖著頭,背手走到角落的梅樹下,賞梅,也是離“難養”的女子遠一點。
梅清衝節南感激笑了笑,竟還聊起來,“我娘就是難產,生我時好不容易救回來,但生我弟弟時就沒撐過去,所以我爹我弟和我夫君都緊張得很。他們偷偷商量好,等我一有身孕,就禁我的足,別說不能出門,還要躺著靜養。十個月啊,痤瘡都躺得出來了吧?”
節南不知該如何回應,但看梅清等她開口的熱切眼神,只好敷衍一下,“老是躺著也不好。”
“我也這麼說了,但他們不聽。其實,最害怕生孩子的人是我,從小盼著嫁他,總不能成親一年多就死了。只要想到自己花了這麼多心血教出來的溫柔夫君,會便宜別的女人去,我就恨不得化成厲鬼——”
節南對著惡狠狠,活力十足的那對厲眼珠子,不自覺咽一口,再道,“你絕不是短命相。”
“那是。大夥都說我像我爹,想我爹夏練三伏冬練三九,身子骨就跟鐵打似的,從沒吃過藥。”梅清重重點一點頭。
節南看來,那是梅清喂自己吃定心丸而已,並非真需要陌生人的安慰。
也正好,宋子安出來了。
節南想著不用應付這位少夫人了,欲退到她身後去,卻覺袖上一沉,低頭瞧見梅清那隻緊緊捉住自己袖子的拳頭。
拳頭小小的,卻和它主人的性子一樣,握有倔毅。
節南突然明白,梅清是當真害怕的,怕過早離開她的心上人,但又甘願為之生子,哪怕可能要犧牲她自己的命。至於她瞞著夫君,說什麼不能出門玩,其實只是不想讓夫君擔心罷了。
節南再望那一身身榮華官衣,那一張張岸然道貌,為首一人四品官衣,鬍子修得有名堂,民間戲稱龍王須,定是她聽過無數回,久仰了的新知府大人。
喝!他肚子大得腰帶都拽不住,要雙手拎著腰帶走,還得裝著是上官的派頭,欲同油水撇清關係。
而他後面跟著的,是一溜串留著鯰魚須的下官兒,其中就有她參與喂油的榷務司官。再想想,商師爺的鯰魚須也是拜見知府後留起來的。個個都知道投其所好!
走在其中,半個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