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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煙沒料到,來人武功如此之高,連金堂也不是他的對手,竟然讓來人逃了。
他想起黑衣人臨去的一瞥,他的心忽然抽緊,一種窒息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好似死去了一般。
那黑衣人是誰?
他沒看清她的眼,只感受到了她的眸光,那樣淡,那樣冷,那樣飄緲!
何以淡淡的一瞥,他便如此失魂?
而那目光,那目光竟然是生生刻入到心尖,深深印入到腦海的眸光,那目光是夜夜在夢中出現的目光。
是她嗎?
夜無煙縱身躍上高牆,向著遠處那抹如煙似霧的身影追去。
天上冷月不知何時移到了陰雲之後,天地間忽然黯淡下來,前方的人影漸漸隱入到黑暗之中,繼而不見。
夜無煙施展輕功,狂奔而去,然,屋簷茫茫,哪裡還有那襲黑影。然,他卻不肯放棄,只因為那一瞥的目光,和她的目光是何曾相像。
他狂奔著,帶領著金總管和侍衛在暗夜裡尋找著。可,最終是一無所獲。
金總管望著暗夜裡靜立的男子,這種境況太熟悉了,因為不是第一次發生。
每一次,當王爺看到一個和王妃熟悉的背影,或者僅僅是一襲青衫,他都會狂奔而去,可是,希望總是會落空。那個如蘭似蓮的女子,終究是杳無音信。
四年了,他們都知曉希望已經渺茫,從那麼高的山崖上墜下,就算被人救走,怕也是活不成了吧。可是,王爺卻堅信她是活著的。
他封她為王妃,遣散了府內那些侍妾。
雖然府內還留著那個伊冷雪,但是,早在兩年前,北魯國可汗退位,赫連傲天登基的那一年,便取消了伊冷雪的名分。
“金堂,方才那黑衣人,用的是什麼兵刃?”夜無煙忽然想起了什麼,冷聲問道。
“是寶劍!”金總管如實回答。
夜無煙的眸光一瞬間黯淡下來,他苦澀地笑了笑,緩步向府內走去。
希望再次落空了,那個黑衣人或許只是有一點像她罷了。
他尋了她四年,只要戰事一停,他便派人去尋找,可是人海茫茫,再也沒有了她的訊息。東海,他去過不止一次,不僅尋不到她,也打聽不到她的任何訊息。就連她的兩個侍女青梅和紫迷也銷聲匿跡了,據說在一次海戰後,那兩個侍女受傷而亡。他原本還打算抓了那兩個侍女,細細詢問呢,可是這個線索也斷了。
他也曾想過,是否她和那兩個侍女一起躲起來了呢?是以,他在島上安插了兩個探子,可惜的是,四年了,一點訊息也沒查到。如若她活著,不會一點訊息也查不到,除非她瞞住了島上的所有海盜,也或者,她真的不在這個人世了。
難道說,她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他的胸口一陣又一陣悶悶地抽痛著,心裡突然有一股絕望驀然翻了起來,帶著血腥味。難道,這心,已經真的痛的裂出血來了麼。
他靜靜佇立在後院的新月湖畔。
天不知何時陰了,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這是今年入春以來的第一場雨。雨絲濛濛,越來越大。湖面被紛飛的雨滴濺起一圈因的漣漪,就連剛盛開的睡蓮也被雨滴砸的脫落了花瓣,嫣紅的花瓣隨水飄蕩,好似覓不到歸宿一般,在水中幽幽打著轉,一如他空虛飄零的心。
在雨中,他肆無忌憚地哭著,一遍一遍喊著她的名字。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瞬,都在腦海中翻騰,對她的思念,就像勾踐的寶劍,深深刺入到心中,流出苦澀的膽汁。
他永遠失去了她,他此時,終於知曉什麼是物換星移,什麼是滄海桑田。這一世,沒有她的日子,他就是行屍走肉。
“等我啊,瑟瑟。”他低低說道,“當肩頭的重任卸下,我便隨你而去,快了,你要等著我啊!”
金總管帶著侍衛,站在雨裡,遙遙看著夜無煙,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看著他在雨中靜立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明,雨淅淅瀝瀝變得小了,王爺才轉身,渾身溼淋淋地走來。
金堂遞了帕子給夜無煙,他接過,抹去玉臉的溼潤,俊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清冷,只有黑眸中還殘留著一絲痛楚,那是隔不斷抹不去的痛和思念,這一世,恐怕永遠也從他的眼底除不去了。
*
瀲灩河。
水光瀲灩,月影朦朧。
一入夜,瀲灩河邊,便有一隻只的遊船在水中游蕩。緋城雖然有無數的秦樓楚館,妓子們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