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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祥太上皇的內侍韓朔早迎了上來,輕聲道:“纖纖公主,請這邊來!”
瑟瑟和澈兒隨著韓朔來到湖畔,湖邊遍植著綠樹翠竹,風景秀美。湖水清澈見底,水中有游魚游來游去。搖頭擺尾,一群群,一簇簇,映著碧水白石,分外亮麗。
湖畔,嘉祥太上皇端坐在一塊巨石上,一襲粗布灰衣,幾乎和灰色的巨石融為一體。
瑟瑟在嘉祥太上皇的身後站定,靜靜地望著眼前的背影。背有些佝僂,背影中透著寂寞和蕭索,再也看不出,這灰色背影的主人,曾經是南越叱吒風雲的九五之尊。
他手執著釣竿,一動也不動,湖水中的魚兒競相爭搶著他釣竿上的魚食,而他,卻並不曾起杆。
“老爺爺,你的魚上勾了,你怎麼不起杆啊?”小澈兒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嘉祥太上皇的身畔,指著水中的游魚,奇怪地問道。
嘉祥太上皇驚詫地回眸,一雙龍目閃耀著灼灼光芒,凝注在澈兒身上。
日光明麗,照在澈兒的白衣上,閃著耀目的光澤。然,不管日光如何璀璨,似乎都不能奪去眼前這小小孩兒的風姿。粉妝玉琢的臉蛋,驚人的美,瀲灩的鳳眼,目光灼亮,帶著一絲好奇,打量著眼前這位老者。
嘉祥太上皇確實是老了,按說他這樣的歲數,還不應如此老態,可是他確實是老了。原本俊朗的臉上,滿是滄桑。
到底是因為愁,是憂,還是思,抑或是悔……
不管是哪一種情感,都是催人老的毒……
嘉祥太上皇凝視著澈兒,冷酷滄桑的臉上,滿是震驚,似乎極是難以置信。
“孩子,你……你是……”嘉祥太上皇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他是知曉夜無煙和瑟瑟有一個孩兒的,只是,他以為這一世他是見不到這個孩子的,他的皇孫。
“我是無邪公子!”澈兒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說道。
“澈兒,不得無禮,快拜見太上皇!”瑟瑟道。
嘉祥太上皇忙說道:“免禮免禮!”
“太上皇,是你嗎?”澈兒瞪大眼睛,定定問道,“你是皇上的爹?”
嘉祥太上皇點了點頭,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我叫皇上叔叔的,那我是不是該叫你爺爺?!”小人兒繞了一個彎子,頗為認真地問道。
來之前,瑟瑟並未告訴澈兒,他和太上皇的關係。因為夜無煙目前的身份,是明春水,不再是夜無煙。可是,看到嘉祥太上皇滄桑憔悴的模樣,瑟瑟彎腰撫了撫澈兒的發,輕聲道:“澈兒,太上皇就是你爺爺,他也是你爹爹的爹爹!”
嘉祥太上皇帶著一絲殷切看著澈兒。
他心中清楚,瑟瑟既然帶了澈兒來見他,定是得了夜無煙獲准的。頓時熱淚盈眶,這就足夠了,他如今就是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爺爺!”澈兒抬臉叫道。
嘉祥太上皇擦了擦眼角的溼潤,欣喜地答應著。
祖孫倆倒是很投緣,在湖邊開始一起釣魚。湖面上,山中,迴盪著一老一少爽朗和稚嫩的笑聲。
“太上皇堅持要住在這裡,是在陪著一個人吧?”瑟瑟低聲問身後的韓朔。
“是!”韓朔嘆息一聲道,“他是在陪著璿王的母妃,太上皇其實一直是極寵愛她的,可惜的是,因為一些誤會,使他們生生分離。”
瑟瑟遙遙望著湖畔的太上皇,輕輕嘆息一聲。
相愛的人,為何不能相依相守呢?!
*
春水樓在緋城,本就有處宅院。以前,夜無煙作為明春水的身份來緋城,都是住在那裡。那裡,也就是夜無煙為瑟瑟解媚藥的那處宅子。那處宅院不大,平日裡沒什麼人住,只有幾個奴僕負責看管打掃。
迎親的轎子,便是將瑟瑟迎到了那裡。
原本,夜無煙是打算拜完堂,將所有賓客招待好後,便將他們轟走的。因為,這裡宅院不大,倒是有幾間客房,但沒準備被褥。有人想在這裡夜宿,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夜無煙忘了,他的屬下,可都是風裡來雨裡去,這些年沒少受苦,別說睡覺沒有被子蓋,就是一夜不睡,甚至幾夜不睡,也是不怕滴。
晚宴結束,夜無煙邁著輕快的腳步到了洞房。宴席上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都被他用內力逼了出來,良辰美景,他可不打算稀裡糊塗地過。
洞房外,靜的有些詭異,一瞬間,夜無煙便感覺到這裡聚了不下十人。
怪不得方才晚宴結束,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