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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繽紛,落花如雨,沾到他的髮梢和白袍上,嫣紅的花襯著墨黑的發月色的袍,分外美麗。
瑟瑟側躺在他的懷裡,聽著他的問話,感受著他的氣息,為何,她終是逃不掉他的魔掌?
所有的情緒,憤怒的、不平的、惱恨的、失望的、痛心的,全部雜糅在一起,在她的心底叫囂著,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明春水,你不要再用花言巧語來欺騙我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得,一個字都不會信。你放我走,你憑什麼囚我在此,你有什麼資格囚禁我?明春水,我寧願永遠目盲下去,也不要再看到你。”瑟瑟恨恨地說道,想要用手去推開他的懷抱,可嘆身子綿軟的一點力氣也用不上。
不是真的!他說他的話不是真的!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他是不是那個孩子的爹,對她而言,都不重要了。如若不是真的,那才是更可怕,他為了蓮心,竟連這樣的事都肯認下來,那他還有什麼不肯為她做的?
還說不喜歡人家,欺她是瞎子嗎?
一番話吼出來,瑟瑟的心一點一點地平靜下來,就好似一潭死水,再不會泛起任何波瀾。
明春水望著瑟瑟,聽著她的激憤的話語,他的心乍然縮了起來,如同被緊箍咒箍住了,再也放不開。
他知曉,不管此時他說什麼,她都不會信。他踉蹌著起身,一言不發,忍著背部的疼痛,俯身將瑟瑟抱起來。瑟瑟全身綿軟,一動也不能動,他也不給她解藥,任她無力地靠在他懷裡。
“樓主,你受傷了,讓奴婢們來吧。”小釵和墜子快步迎了上來,想要接過他懷裡的瑟瑟。
明春水並沒有放手,只是淡淡一瞥,小釵和墜子頓時慌忙退下。
方才那一眼,她們看到樓主眸中深沉的情意和痛楚,隨了樓主多年,不管遇到什麼事,樓主在她們這些奴婢面前,總是雲淡風輕,她們是第一次,從樓主眸中,看到這麼深的毫不掩飾的痛楚。
明春水抱著瑟瑟,緩步向春水樓而去。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帶瑟瑟回摘月樓,而是越過摘月樓,來到花海後面的“浮雲閣”。
“浮雲閣”位於攬雲峰頂,是一處用堅實的石塊壘成的院落。院落正中,遍植梅樹,此時還未到花開的季節,只有老村虯枝,格外蒼勁。
明春水抱著瑟瑟,徑直來到左側的暖閣內,將她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一雙鳳眸靜靜注視著瑟瑟,卻冷聲吩咐墜子道:“墜子,自此後,你來照顧夫人的起居。小釵,你暫時不用服侍夫人。”
小釵雖然心思細膩,但是太過心軟,要她照顧瑟瑟,他有些不放心,而墜子的性情相對比較清冷,他還放心些。
交代完,明春水拂袖到了外屋,雲輕狂早已趕了過來,揭開他背部的衣衫,小心翼翼地為明春水上藥。
一邊上藥一邊不停地嘆息,雲輕狂都不曉得,從何時開始,他竟也這般多愁善感了。情之一物,果真害人不淺,看來,還是獨身比較好。
瑟瑟躺在溫柔的床榻上,身上的花毒還不曾解去,只能一動不動地躺著。她很請楚,這一次來到的不是摘月樓。雖然不知這處院子的位置,但是,她還是感覺到這裡地勢比摘月樓要高。
為了不讓她再次逃走,這次明春水是真正的將她囚禁起來了。
她隱約聽到,他冷澈的聲音從外屋隱隱傳來,似乎是在吩咐侍衛叫鐵飛揚和他的貼身死衛過來守衛。以前在摘月樓,都是一般的守衛,這一次不僅派了他的近身死衛守衛,竟然還派了鐵飛揚。
瑟瑟在春水樓住了這麼一段日子,對於春水樓裡的事情,明春水倒是也沒瞞她,她知曉,那個鐵飛揚,是四大公子之中的大公子,乃葬花公子。
也就是那一次在海戰時,那個紫衣戴面具的公子。
他是四大公子的老大,武藝也是最高的。而且,據說性情沉穩,冷面冷心,對敵人從未手軟過,是以,才有葬花之名。
由他來守衛,瑟瑟知曉,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更加少了,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以前,她還是像囚犯,而今,卻已經是真正的囚犯了。
在黑暗中躺了很久,墜子才拿瞭解藥過來,喂瑟瑟吃下。坐在床畔,低低嘆息道:“樓主的心,夫人還沒有看清嗎?”
瑟瑟聞言,冷冷顰眉,此刻,她不僅不想再見他的人,甚至也不想聽到關於他的話語,遂淡淡說道:“墜子,我餓了。”
墜子沒料到瑟瑟會將話題轉到用飯上,呆了一瞬,定定說道:“夫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命人準備。”言罷,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