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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終於挪到了林外,雙足點地,向高牆上躍去。但是,受傷的腿不能使力,躍起的力道不夠,不及觸到高牆的頂端,她就好似斷翅的蝶一般,向下直直墜去。
不過,她沒有如預期般跌落在地上,而是掉入到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裡。
“放開……誰讓你救我的,放開……”她斷斷續續喘息著說道。
她的話,好似火種,點燃了他眸中殘餘的火星。剎那間,狂怒的火再次在他眸中燃燒起來。他平素極會隱藏感情,可是此刻,他臉上的平靜和冷漠被打破。
瑟瑟不知他為何惱怒,她輸了,他贏了,他應當高興才是。只是,她沒有氣力去想了,傷口的鮮血不斷釋出,意識開始慢慢飄遠,她感覺到她快要撐不住了。
夜無煙冷眼瞧著瑟瑟被疼痛折磨的樣子,忽然一掌拍在她傷口上,將她傷口處的斷竹震出,然後,伸指迅速地點了她周身大穴道。
瑟瑟忍受著斷竹從傷口逼出來的劇痛,幾乎將唇咬破,才沒使呼痛聲逸出。痛意難忍,她終於陷入到無盡的黑暗之中。
夜無煙看到她徹底昏迷過去,將視線從她蒼白的臉上移開,犀利的眸光掃過緊隨身後的金總管身上。
“金堂,竹棍中的霹靂彈是怎麼回事,為何沒有拆除?”夜無煙冷冷眯眼,平日裡隱藏的極好的桀驁和霸氣在這一瞬展露無遺。
“王爺,您前日只是吩咐,說暗器留下,其餘危險的機關全部拆除,可是這霹靂彈是裝在暗器之中的啊。”金總管頗有些無辜的樣子。
夜無煙冷冷挑了挑眉,倒是他的疏忽了。當時沒留意到這一點,可偏偏是這疏忽差點要了她的命。
他抱著瑟瑟,大步離去。
*
瑟瑟不知自己在黑暗中飄了多久,她感覺到又冷又孤獨。可是無盡的黑夜裡,沒有一絲亮光也沒有聲音。心慌亂無章地跳動著,但是,她不允許自己害怕,她安安靜靜地飄來飄去。
可是長久的黑暗還是使她感到了懼意,她不會永遠困在這裡出不去吧。終於,當重重黑暗中,乍現一束亮光,她就像飛蛾撲火一般飛了過去。
“啊……”隨著一聲輕輕的呢喃,瑟瑟終於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床頂,一時間,瑟瑟不知置身何地。微微一欠身,身上便疼痛難耐,洋身的力氣好似被人抽走了。口乾舌燥,頭疼欲裂。夢中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在腦中掠過,難道她進了地府?
“醒了?”冷寒的猶如閻王的聲音。
瑟瑟緩緩轉首,這才看到窗邊有一道人影轉了過來。
夜無煙穿了一龔黑衣,深沉的黑色襯著他冷絕的面容,看上去沉穩而冷凝。
“你更像個閻王了。”江瑟瑟撇唇啞聲說道,既然她有武功的事實已經被他識破,她也沒必要再在他面前裝出大家閨秀的端莊。她骨子裡就不是那樣的女子。
“閻王?”夜無煙失笑地挑了挑眉。
昨夜她失魂地躺在床榻上,一襲白衣使她看上去柔弱而無助,他幾次都伸指去探她的鼻息,深怕她無知無覺地永遠睡去。現在好了,她醒了,一開口就譏嘲他是閻王。
“閻王有這麼俊嗎?”他一開口,才發現他和她的對話,好像不再是原本王爺和侍妾的身份。
他即刻冷了臉,寒聲道:“江瑟瑟,想見閻王,也要得到本王的許可。”
瑟瑟淡淡笑了笑,一扯唇,這才感覺到唇已經乾裂了。嗓子一陣癢,她忍不住咳嗽了幾下,只覺得傷口被震裂,她忍不住顰眉,蒼白的臉襯著倔強的眼,柔弱和堅強在她身上同時展現。
夜無煙凝視著她,眉頭忽皺,忽而漫步向她走來。從床畔的小几上拿了一個藥瓶。
“做什麼?”瑟瑟低聲問道。
“換藥!”他擰著眉,淡淡說道。
“你為我換藥?”瑟瑟驚異地問道,堂堂王爺屈尊為她換藥,她是不是該高興?若是別的女子,或許還以為他對她忽然傾心了。可是,她是江瑟瑟,她不是那種會做夢的女子,她知道,他不過是在想著法子折磨她罷了。
“還是算了吧,怎麼能勞駕王爺呢,還是請侍女進來吧!”瑟瑟啞聲道,若是他在換藥之事,故意用力猛點,她害怕她的傷口會留疤。
“你這是害羞嗎?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側妃。”夜無煙俯首瞧著她,深黑的眸中閃耀著複雜的光芒,他的神情,倒像是早已將瑟瑟看光摸光了一般。
瑟瑟羞怒道:“王爺,還是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