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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說出口的那些願望,時光最終還是很守規矩地給了她最響亮的一記耳光。
陳起楨鼓足一口氣吹滅了蠟燭,青瑜唱著生日祝福歌,她把畫著卡通圖片的帽子戴在陳起楨的頭上,他笑得就像個孩子,“我們還真是幼稚啊!”
恍惚那些年少無憂的時光又重新回到了彼此的身邊,彷彿只要努力地伸手去觸一觸,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的極修邊幅的頭髮被帽子壓得塌塌的,高挺的鼻樑,好看精緻的輪廓,像個傲嬌的小老頭就是不願服老。青瑜咯咯地笑著,不知何時一隻小螢火蟲從水草叢裡飛出來棲在了陳起楨的肩上,青瑜猛然叮囑,“別動……”
她的身子忽然往前微傾,溫熱的呼吸擦過陳起楨的臉,微微酥癢,以為下一秒會是一個香甜的吻,她都從來沒有送過他一件禮物,可是一個香吻……他忽然心裡翻江倒海起來,不是沒有女孩子主動獻殷勤,爭著搶著要來吻他的唇,他太吃香,沒有哪個女孩可以抗拒那樣的衣錦繁華,一步登天,可是,可是落下來的,是耳畔飄忽的風和溫熱的鼻息,背景是黑絲絨一般的夜幕,他總記得,以後的時光裡,總能想起,微微碰觸,連落下來的塵灰,都盈滿了那樣奇異的快樂……
青瑜攤開掌心,螢火最終沒有抓住,她倒高興地說起小時候的往事來,“以前家裡只能點不起煤油燈得時候,我和青澄就會到荷塘裡逮螢火,很多很多的螢火,放在蚊帳裡,照得整個屋子都亮堂了起來……”
她神采飛揚喋喋不休的樣子,一笑起來就會露出嘴角兩邊可愛的小虎牙,照片裡那個梳著羊角辮穿著開襠褲吃得滿臉都是醬汁的小女孩,這樣的宋青瑜,月色裡那撲閃撲閃的眼睫毛,像一把黛色的小扇子,纖細的剪影,落在眼瞼上,她的膚色本就極白,因為喝得微醺,雙眸盈盈,像蜜汁一樣稠淌的粉紅。
她講得出神,他靜靜地聽著,鬢邊偶爾滑落的一綹碎髮,陳起楨會輕輕地替她挽上去,指尖偶爾的碰觸,陳起楨忽然往後一躺,看著清冷的月亮,幽然地說道,“喜歡螢火,以後的每一年我都可以開車帶你過來。”
青瑜喝醉了,故事才講到一半唿啦啦地就倒在了陳起楨的旁邊,以前喝酒總愛鬧騰,現在喝完直接往後一仰,不省人事。
半夜她從車廂裡醒過來,他一個人坐在不遠處抽菸,黑幕裡一小簇紅寶石一樣的光芒,風倏地刮過,吹得蘆葦葉子嘩嘩輕響。鵝黃色的菸蒂上,綿綿地積了很長一截的菸灰,欲掉不掉,最後他終於舒展身子,輕輕抖落。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抽菸的樣子,並不十分熟稔的姿勢,帶著落寞孤寂的冷峻,她忽然覺得他好瘦,瘦地讓她心疼,僅僅幾個月沒見的光景,他就瘦了這樣多。難道是生意上的挫敗,難道是家裡發生了什麼變故,抑或是感情上出了什麼問題?
青瑜猜測不出來,他從來不對她訴說他的不痛快,除了對他父親後來娶的那個女人的憎惡,青瑜對他,幾乎一無所知。
最後青瑜想了想還是送了他一件生日禮物,一隻多啦A夢的卡通儲蓄罐,多啦A夢的脖子上還掛了一個小鈴鐺,一碰就”丁玲玲“響起來,像掛在月洞門下的風鈴,風一來,就叮——叮——叮
陳起楨摸在手裡一臉嫌棄地驚呼,”喂,宋青瑜,您老人家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好歹鼎盛集團風華正茂英俊瀟灑執行總裁的我,也快奔三了哇!”
青瑜將修剪好的滿天星插在細瓷花瓶裡,沒好氣地瞄他,語氣裡驀地帶了親暱的責備,“知道快奔三的人了,還能喝酒喝出胃穿孔來,不能喝就少喝點,不要命的喝有什麼好處……”
要不是那天在公司得走廊裡碰巧又碰見嘉伊,看到她神色裡的緊張,才知道這傢伙第二天跟一幫給他補辦生日的朋友喝酒,喝多了,差點連命都喝掉了。
一點也不懂剋制,而且也不夠穩重,青瑜不知為何喋喋不休地一直在埋怨著,他的死活又與她有何相干?
她坐在陳起楨的旁邊給他剝橘子,也不知道這傢伙喜歡吃什麼,來看病人又不能空著手,索性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稱了兩斤橘子。因為指甲長,青瑜習慣性地在橘子屁股上掐一道印子,然後剝成一朵花樣,她剝橘,他靜靜地看著,撲閃撲閃的睫毛像翻飛的黑蝴蝶,有日光透過落地玻璃窗打在臉上,黑蝴蝶棲在眼瞼上,日光橙黃,窗外枝葉隨風輕搖,漾著流動的波紋,映地兩雙眸子瑩瑩剔透,像能揉出水來。
他看了她很久,聲音輕微地說道,“青瑜……”
青瑜專心剝橘,一瓣一瓣地挑淨那些盤根錯節的絡子,只是心不在焉地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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