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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著,“他一直都有著頭疼的毛病,我們也沒有太在意,可是杜醫生的檢查報告出來以後,我們誰都不敢相信,腦部腫瘤已經嚴重壓迫到神經,很多次,我都勸他入院接受手術的治療,但哥哥執意不肯,他說有些事他不得不去做,他不想此生留下太多的遺憾……”
嘉伊終於忍不住滾下淚來,“哥哥總是這樣,可是青瑜姐,我看得出來哥哥一直都是對你好的,除了那樣對過我媽,所以我想……我想讓你去看看他,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她終於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她來這裡用手機拍下這裡的一切也是哥哥最後的心願,他只想看一看,看一看這裡的曾經,有過青瑜的樣子。他的手機裡一直都儲存著太多青瑜不經意的一瞬間,她的哈哈大笑,她痛經時蹙眉的樣子,她的心不在焉,她睡覺時流下的哈喇子,還有她偷偷掉下的眼淚,太多太多,他手機的屏保永遠都是她甜美笑容的樣子,他的半張臉和她的半張臉貼在一起,唯一的一次沒有PS的合影……
青瑜的整個身子都在劇烈地顫抖,他不該瞞著她,這樣辛苦地瞞著她,讓她擔驚受怕,讓她以為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世界裡了,陳起楨,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什麼事情都要自己一個人扛,卻從不願讓她辛苦難過半分。
那天傍晚下了很大一場雨,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只有一扇門是虛掩著透出一絲暈黃的燈光來,青瑜按照嘉伊給的病房門牌號找到了陳起楨的那一間,擦得纖塵未染的玻璃門上映出了他蒼白憔悴的影子。
陳起楨只是一直怔怔地看著窗戶外的那一隅墨灰色的天,聽得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的聲音,他淡淡地問了句,“那裡的槐花都已經開了嗎?”他記得青瑜最愛吃的就是宋叔叔做的槐花蜜蒸糕,他總想過要好好照顧她,生怕看到她掉下一滴眼淚來……如今所剩的日子不多,他心裡亦是一陣陣難過心酸。
等了很久也沒有等來妹妹嘉伊的答腔,他終於從枕頭上緩緩磨過頭來,玻璃門上青瑜的倒影,他微微錯愕,他一直想要隱瞞的卻終究是瞞不住,即使內心酸澀,每次看到青瑜出現在眼前,他都很想擺出一副輕鬆不在意的樣子,“你來這裡做什麼?”
眼淚順著鼻樑往下滾,青瑜終於忍不住委屈埋怨道,“為什麼,為什麼都不跟我說,像個傻瓜一樣,被你騙著,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重新轉過頭去望向窗外,雨漸漸下歇,開始一點一點放晴,腦部腫瘤緩緩侵蝕的痛,間歇性暈厥加上嘔吐,他已極度消瘦,手上的的青筋一條一條地鼓了出來,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今的這副樣子,更不願看到她傷心流淚的樣子,只是看著窗外,將目光放得極遠,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快回去吧,回到幻陽的身邊去,我知道他還是愛你的,青瑜,如果有人肯替我好好地照顧你,我也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那天在宋家院子前的那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如果說一開始的撞見只是因為他的賭氣,那麼後來奮不顧身的愛上才是命中註定的劫。
一直讓許幻陽念念不忘的那個女孩,他的皮夾裡,他的手機裡,他的臥室裡全是那個女孩的記憶,或許是為了嘉伊,為了妹妹將來的幸福,他要努力將她從幻陽的身邊趕走,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演變成這種地步,他想努力推開的,卻成了他最此生最念念不捨的一段情。
人生如此無常,從何時起,他是愛上她的,從他撕下下快遞單遞到她手上時,那一刻她心裡的恐懼嗎?那樣的膽戰心驚,她和他一樣,有著對雷聲莫名的恐懼,那個雨夜,他失去了此生最親最親的親人,那種恐懼,壓在心底,她會害怕,他亦會害怕,像兩個走失在雨夜,無家可歸的孩子,他在別人眼裡凌厲的任性固執,可是在青瑜那裡,卻都只是像個淘氣頑皮的孩子,他們賭氣,他們鬥嘴,她的堅持己見,她的擰巴的幹勁,她喃喃地從睡夢中驚醒緊緊攥住他的孤勇,她的脆弱……
天終於黑了下來,他的臉隱在燈光的背影裡,看不真切,青瑜一直低低地啜泣,有太多的話想對他說,她找了他那樣久,找得那樣辛苦,近乎發瘋的崩潰,近在咫尺,卻只剩下委屈和心酸,眼淚,多麼懦弱,她答應過自己要一直一直做個堅強的女漢子,可是她失去的那樣那樣多寶貴的東西……
他多想將手心裡攥著的紙巾遞給她,但終於還是平靜地像曾經一樣輕輕地喊了她一聲,“青瑜……答應我,不管日後發生什麼事,都要幸福地活著……”
“可是沒有你,我怎麼幸福……“,青瑜終於擦乾眼淚,仰起臉來,是什麼樣的執著給了她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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