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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得以平靜了幾十年,不知何故,今日竟重返殺戮。
姬燕歌不知這些江湖故舊,只是一笑置之。而沈秋水聽見“仇無名”三個字,臉色乍時微變,波瀾一驚,又即平靜。
“二十年前,你師父百招之內即傷我甚重,二十年後,他還有幾成功力?我先試試他的弟子!”仇無名從背後抽劍出鞘,劍影虛晃斜斜指地,冷冷一笑,道:“江湖上有人告訴我,與你打架,要先讓十招,否則便是不恭;與你師兄打架,當敬拜而退,否則死生由命。是不是?”
姬燕歌道:“我和你素來無仇,為什麼要打架?”
仇無名卻全然不聽,只長嘯一聲,震得屋瓦崩碎、樑柱撼動,傳聲至整座山頭,道:“好!十殿閻羅仇無名,請教崑崙小十三殺姬少息!”
“息”字未說完,劍鋒如影,登時勁風狂嘯過耳,直如金石鏗然之聲,劍氣有如山巒崩摧、江海翻覆之勢轟然逼至。
姬燕歌沐在劍氣之中,襟袖俱如雪影一般繚亂翻飛,這才明白眾多高手為何敗下陣來,實是仇無名太過狂肆凌厲,幾招之下,如何能夠抵擋?當即鼓袖如囊,將內力凝虛化實盡數逼催,颯然揚袖噴薄散出,一招崑崙派“化相希聲“看似溫存柔軟,不經意間化解了劍招。
她觀察之下,料定仇無名的輕功不太高明,便在足尖凝足內力,身如虛影一般疾速掠起,欲找到他的薄弱所在。
姬燕歌的身形忽然頓住了,誰知仇無名身如鐵塔,行動卻極是輕捷,他右手執劍,左手已如鐵爪一般握住她的腳腕。姬燕歌心中一寒,兩人僵持內力相鬥,外人更是沒有插足援手的餘地,於是任他幾乎握碎了腳腕,傾身倒下,手上劍光一閃化成千簇,分別攻他的左近、左心和右肋。
仇無名放手揮劍抵擋,姬燕歌已連攻兩招,劍尖如針刺進他的劍氣裡,朝後心斜斜挑去。
只聽“咣”地一聲,仇無名全身肌膚如鼓皮一般,竟刺不入!姬燕歌心叫不好,就聽仇無名嘿嘿笑道:“昔日我在西域,十二年方學成千肢百骸術,膚如皮鼓、筋似鋼鐵。你的劍法雖然不錯,只是可惜了!”手上劍卻不停,一招橫掃襲來,只覺呼呼生風。
姬燕歌拼力縱上,雙腳夾住他的劍鋒,手腕一翻指尖生花,崑崙“太上涵元”真氣勁出傳到劍尖,寒虯劍本是無上名器,這幾招刺出,立刻在他左肋劃出一道劍傷。
仇無名先是一愣,姬燕歌足剛落地,忽聽他縱聲長嘯:“寒虯!寒虯!”聲如厲鬼嘶啞竭力,大手揮出竟去奪她的劍,電光火石之間,另一隻手已扼到她的脖頸。
姬燕歌一驚,使出輕功繞著室內疾退幾十步,左手伸到袖中摸出數顆“絳火珠”,一捻擲出。唐門暗器一向狠厲霸道,絳色火珠登時燃起撲至,仇無名避之不及吃痛大怒,隨手棄了劍,揚手鐵拳朝姬燕歌迎面打來。
姬燕歌劍收入袖牢牢握住,屏息運氣使出少林“金鐘罩”,仇無名幾拳如同打在銅牆鐵壁上,一時覺得氣血倒湧,不由收了手,站在原地稍作調息。
仇無名為了奪劍,幾乎連命都不顧,這幾拳更是發狠使出十成功力,姬燕歌雖不至受傷,卻也被震得跌倒在地,登時覺得心口氣血翻騰,微微蹙眉。
仇無名道:“你服不服?”
姬燕歌微笑道:“我未必贏得過你,可我不服!”
仇無名知道她是白帝寵愛的弟子,武功自然高深莫測,生怕逼她發狠,自己反得不到好處,便回過頭,朝沈秋水道:“小子,我先與你過過招。”
他看了沈秋水一看,信口道:“看你有些面熟,咱們見過嗎?”
沈秋水道:“家父臨川公子,沈念之。”
“沈念之,哦,沈念之……我記得他,他確是條好漢,受了我三十七劍才死”,仇無名在衣襬上擦了擦劍,朝他咧嘴一笑,道:“小子,我原以為你亦不過豬狗不如之流。現在看,你倒很配做我的對手!”
他一招之下,只聽劍風翻湧,如銅鼓金石、秋來肅殺,劍光劍勢似狂山顛海丘巒崩摧一般奔騰呼嘯,狂態畢現。
沈秋水劍花一挽,武當太虛劍法講求陰陽互生,遇強則弱、遇剛則柔,劍意溫柔無比好似戀人痴語,如縛絲結繭、繞指溫存,竟將仇無名狂肆的劍氣勾留住了。劍意由溫柔悽迷愈來愈顯出凌厲,好似梅心生冷鋒、寒石漱血流,劍光百轉,實際已生無盡殺意,沈秋水挺劍一破,劍尖一抖,直攻仇無名左眼、唇舌、頸側、右肋、足三里和腳踝,無不是最難防守、最脆弱的所在。
仇無名大叫了一聲“好”,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