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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暴風驟雨如白煙一般籠在城頭,那抹青影像一個跳躍的小點,稍一分神,就看不見了。
雲去雨收,驟雨轉小。
姬燕歌一覺醒來,卻見身上衣衫未溼,再一抬頭,只見青鹿口中銜著一片極大的芭蕉葉,努力昂首遮在她頭頂,不由微微笑開,起身攬著鹿頸道:“咱們走罷。”
青鹿朝著西面躍開幾步,只聽姬燕歌澀然笑道:“咱們不回崑崙啦。”青鹿心下疑惑,蹶著蹄子望向主人,似乎在問:那去哪裡呢?
姬燕歌心道:若是平時,去找唐呆子倒也無妨。如今這個樣子,我才不去。何況……若他殺了商山四怪,難道往日隱瞞了大半武功,難道他心計如此之深?
這麼一想,心裡到底生了嫌隙,只俯身對青鹿道:“反正都不認得,去哪裡也一樣。咱們只挑大道走,最後到哪裡就是哪裡。”
如是過了七八天,先後路過乾陵昭陵,又到了一個小小的城鎮,約莫已在華山境內。姬燕歌進城換了身淺檀紅襦衫與牙色系裙,又啟程一路朝南而去。
她從晨朝到日暮,走過繁華市井,走過墟菸農戶,從沿途無數風景裡穿行而過,望著集市上人聲紛紛,屠沽造酒分肉,婦孺相攜出遊,不由心下茫然,不知所以。
她這一路走得甚慢,等到了河南府內,身在襄陽城外,已是十幾日之後。
姬燕歌看了看夕陽將墜,只道:“襄陽城門已關,咱們不必進城,在城郊找一家農戶投宿,好不好?”
說著牽著青鹿北去,只見襄陽城郊依稀坐落著幾家農戶,炊煙稀薄,又朝前走了五六里,又有十幾家農戶,院外圍著整齊的木籬,家中正起炊煙,心道:就是這裡吧。
於是走到一家院外,正見一名中年婦人俯身挑水,便揚聲道:“大娘,可否在您家投宿幾天?”
那婦人穿著一身蒼青色長衣,原來是一位孀婦,見她容貌嬌豔,穿得頗為體面,心道分明是位嬌貴小姐,如何獨身到此地來,警覺道:“姑娘打哪裡來?”
姬燕歌茫然片刻,竟不知如何回答,只道:“我從西面來。大娘若讓我小住幾天,我自不會不給銀子。”
那婦人想了想,道:“你給多少銀子?”見她遞了一塊銀子進來,約莫卻有二十兩,終於道:“好吧,姑娘請進。”
姬燕歌一笑,跟她進了廂房,問道:“大娘怎麼稱呼?”
那婦人從灶頭端了幾碟小菜來,道:“大家都叫我阮姚氏。小戶人家,沒有什麼油水,姑娘用吧。”
姬燕歌謝過,用了飯菜,心下煩亂不已,自是熄燈就睡。
就這樣過了幾天,阮姚氏見她對飯食要求甚低,又伶俐善言,便也有了幾分熟絡。阮姚氏白天燒炭砍柴,黃昏時便將柴、炭等物拉去集市,以換些小錢度日。
姬燕歌見她俯身拉柴甚是辛苦,便道:“大娘,我來吧。”
阮姚氏道:“你是好人家的小姐,怎可幹這等活?”話雖如此,卻到底起身停了手。
姬燕歌見狀,俯下身去,暗中提氣一運內息,已將兩捆柴抱在左手,右手兀自提了幾擔銀炭,道:“大娘,咱們走吧。”
阮姚氏吃了一驚:“姑娘,你……你……”
姬燕歌同她出了門,向南往襄陽城而去,走了幾里路,手臂竟不覺得痠痛。
阮姚氏不禁問道:“姑娘莫不是個練家子?”
姬燕歌徘徊中原這一個月,只覺諸事都不合意,遠不如在崑崙那般逍遙自在,已有一口鬱氣憋在胸口。
此刻只見日暮黃昏時分,襄陽城內漁樵歸家,孩童歡笑著在巷陌追逐玩鬧,家家戶戶炊煙升起,男女老幼相伴而走,人聲鼎沸之間,竟有一剎心如死灰,茫然無歸。耳邊聽到阮姚氏所言,只是艱澀一笑而已。
夕暉照秋衣,姬燕歌側頭避過金色的光影照在自己髮間,心下忽生感慨,暗道:離開崑崙的 青師師叔,還有那個樓紅萼,那些人,是否也曾有一刻和我現下一樣?
小隱於市,卻似流年虛度。
又是幾天後,姬燕歌朝起方醒,卻聽有人趴在窗邊拿石子輕輕地敲:“師父,師父?”
姬燕歌一驚掠出窗外,果見是燕赤華,不禁喜道:“小燕!”
燕赤華飛奔進屋,姬燕歌見他額上一塊淤青,一面拿了傷藥給他塗,一面道:“怎麼碰著了?”
燕赤華只道:“襄陽城中有人見過你,我便沿路挨家地找。城東一家只道我是偷東西的小賊,摸黑就拿衣杵來敲……”話未說完,把小臉一撇,兀自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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