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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來,從沒有人知道忘憂會使刀。
她抬手出刀,刀背映嬌顏,照得室內如同雪堂一般明亮,然而無論左子敬怎樣還招,她的雙腳不曾動過半分。
有人從她的刀法裡看出了容崢的影子,“容崢公子蓮花刀,但令人生不令死”。
刀尖直抵咽喉,左子敬大駭瞠目,卻見忘憂手腕一翻,刀背在他後心連拍兩下,一道真氣順著刀柄渡到體內,竟將他腰後落下的舊傷治癒。
忘憂還刀入鞘,微笑道:“承讓了。”
左子敬心頭一震,腦中不覺一片混沌,任由門下弟子扶回座去。群豪齊聲叫好!
唐厲哈哈笑道:“忘憂師妹,搶人的小玩意兒可不好”,說著探手一拂,竟將忘憂手中的錦盒接過,拋給左子敬道:“左堡主,可收好了。”
忘憂臉上微微變色。
他這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已用上武當的純陽化雪手,輕而易舉從一個一流高手處搶回錦盒,這一拂的功力怕不在三清真人之下。
眾人暗道:唐門這小子有這般武功?不可能!許是歪打正著罷了。驚異之餘,紛紛把眼光轉回比武上。
七十二招內,沈秋水已贏了鶴山,拱手道:“鶴山師兄,承讓。”
鶴山回禮道:“師弟乃術宗大弟子,繼任掌門本是應當。武當皆服!”
群豪齊聲叫好,或道:“鶴山少俠磊落坦蕩,在下敬仰。”或道:“沈少俠玉樹風姿,實有武當掌門之範。沈掌門,恭喜,恭喜!”
卻也有不懷好意者,私語道:“武當皆服?哼,我青城便不服。”“姚兄所言極是。什麼少年掌門,江湖水深,不得不防啊!”
姬燕歌坐在上座,霎時間如臨寒淵,對耳邊的一切置若罔聞。
唐厲回頭道:“小歌?”卻見她額上青筋暴起,正抿唇強自隱忍,眼中水霧幾欲奪眶搶出,卻終是凝在眼角逐漸乾涸。
三清真人呵呵而笑,道:“請諸位朋友稍事休息,再觀掌門的傳法之禮。”
眾人自是舉杯共慶,紛紛客套地道:“可惜咱們不曾帶賀禮來,只好以茶帶酒敬一杯了!沈掌門,真人,武當諸位,恭喜恭喜!”
“誰說不曾帶賀禮?”
只聽一個女聲泠泠響起,卻是姬燕歌越眾而出。
峨嵋與崑崙向來不和,當即有女弟子道:“崑崙苦寒之地,姬長老帶了什麼厚禮,不妨給咱們開開眼界。”說著,腳下使出峨嵋的得意輕功閃出人群,大有挑釁之意。
姬燕歌冷冷道:“登萍九式若練習得法,步履輕而不浮,緩而不粘,登萍渡水不在話下。可惜你傲慢無禮,修習無心。”
一名青城弟子不忿道:“姬長老,你不是峨嵋弟子,怎可亂評峨嵋的武功?”
姬燕歌眸光朝他一瞥,道:“你習的是青城破雲劍法,只是力道莽撞,後勁不足。這是破雲劍法本身的弊端,卻不能怪你。”
那弟子大吃一驚:“你,你如何知道!”
姬燕歌從袖中取出一冊書,道:“天下武學,皆有弊端。我閒來無事,卻愛斟酌。峨嵋、青 城、關中、崆峒、五嶽等派的招式疏漏,盡在這裡了。”
她點到一個門派,那個門派的弟子不免臉色一變。
少林空見和尚合十道:“阿彌陀佛,多謝姬長老對少林仁慈。”這話本是他緩和氣氛所言,眾人聽在耳裡,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姬燕歌回過頭,把書冊遞給沈秋水道:“沈師兄,薄禮一份。”
沈秋水翻開一看,卻見滿紙空白如也,不禁微微一怔。
姬燕歌伸手接過那小冊子,點燃火折徑自燒了,望著眾人道:“沈師兄翻閱過後,已牢記在心。將來天下無敵指日可待。怎麼,這算不算是大禮?”
她心知沈秋水年少繼位,江湖中多有不服。這“記載各派武學弊端”的書冊若不毀去,只怕引得群豪垂涎廝殺,反而不妙;現下紙化成灰,各門派都以為沈秋水知曉了本門武功的致命疏漏,還有誰敢與他為難?
沈秋水領悟之下,不禁心頭大震。
卻聽姬燕歌道:“我還備有一份薄禮,望沈師兄笑納。”說著便擊掌數聲。
眾人順著看去,心道:薄禮也罷,厚禮也罷,別又是什麼招式秘籍就好了。
只見掌聲方落,已有人合力抬了一個酒缸來。
姬燕歌從缸上取來兩個小碗,望著他道:“這是南姑射酒,沈師兄與我對飲一杯,如何?”
此言一出,群豪中立即有好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