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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尉遲蘭哲,今晚的王。”
我淡淡的瞥了他們幾眼,一時看不出什麼苗頭,想閃人也沒什麼藉口。
主要是,池涼宴這妖孽,太淡定了。
看他一如既往的溫和輕柔,臉不紅氣不喘,氣場平和,完全就不像剛被強吻的人。要不是看見他被吻的嫣紅似滴血,還破了點皮的雙唇,我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而尉遲蘭哲早在看見池涼宴搭在我肩上的手臂,臉色已經很不善了,誰知道,聽見我的名字後,神色變得完全冰冷起來,居高臨下的多瞥了我幾眼,就好像我是人人喊打的害蟲一樣。
“哼,百里非墨,就是她啊,也沒什麼特別的。”
尉遲蘭哲朝我很不屑的一勾唇,似在笑我的普通,但又摻雜了更多的東西。來不及看仔細,尉遲蘭哲就像突然想起什麼般,眉頭一挑,語氣不明。
“也是曦澈那小子捧在手心,當成心肝寶貝的那個百里非墨?”
看樣子,這個尉遲蘭哲也跟曦澈美人挺很熟的啊,該不會又是學長一類的吧。
我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沒什麼特別感想。只是覺得他們看起來不似表面那麼平靜,反而很不和諧罷了。
剛好,趁此時氣揚不佳,不閃更待何時。
我發誓,這絕對是巧合來著,我一動,池涼宴也同時一動,然後我們似很有默契的一起站了起來。
我轉頭,池涼宴很有歉意的朝我笑了笑,直接漠視了一邊神色不明的尉遲蘭哲,像長輩一樣摟著我的肩往門口走去。眉目間,似乎還帶著更多的東西,其中包括,憐憫。
“小非墨啊,你有信仰嗎?若有,請不要遺棄它。”
池涼宴的語氣很輕,輕的空靈。我沒仔細聽,自然也不會注意到他的神色,認真或不認真。
我側回頭,視線停在腳下,腦子裡回放著剛剛那一幕。明明很普通,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尉遲蘭哲視線別有深意的一轉,深沉的停在了擱在我肩上,某骨架分明的十指上。那沉甸甸的目光就這樣順著池涼宴骨架分明的十指往上爬,越過手臂,刷過溫潤的側頸,半邊輪廓,被吻紅的雙唇,翹挺的鼻子,然後相錯成,背影和側影——
——最後,像有感應一樣,池涼宴也轉過頭,隔著淺紫暈邊的眼鏡,和尉遲蘭哲四目相對上,一瞬間,有說不出的距離,就好像是時空相錯一樣。
那場面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就像命運的齒輪般,預見著某些無法逃離,蒼白無力的結局般。
大概是見池涼宴把我送到門外,還很溫和的和我說著話,這一副看似含情脈脈,依依不捨的畫面,刺激到了屋裡忍耐許久的某人。某人一個跨步,臉色沉沉的拽住池涼宴,一把甩上門,然後一陣雜音——
——“唔………尉遲蘭哲,你發什麼情啊,即墨還在房裡呢………唔………”
我揉揉發脹的腦袋,突然有些明白。
池涼宴和尉遲蘭哲並不是已經出櫃了的戀人。池涼宴送我出來時之所以會對我說那些話,大概是因為我一向淡漠寡言,性格問題,又大概是因為時間,地點,氣氛都對了。
——“我們是戀人,池涼宴和尉遲蘭哲是戀人,我們彼此相愛十二年。”
“尉遲蘭哲和池涼宴,在十年前就說好,要痛,就一起痛,要是這輩子不能相守,那就糾纏在一起,無論幸不幸福,快不快樂。”
“池涼宴很愛尉遲蘭哲,很愛很愛,所以,自私了,只願一個人,承擔。”——
………【桃之夭夭】………
結束了那一段小插曲,走出王的寢室,拐回兩個彎,我推開女僕殿的大門,一時愣住了——
只見女僕殿內,禁慾美人一襲家居服,反躺在金紅色的沙發內,白髮伏地,下巴抵在掌背上,一手拿著只剩三分之一的‘peachdemon——桃妖’,神色微醉,依舊是一副禁慾的樣子。看樣子,來的也挺久的了,晃起的雙足,裸著,左右兩腳的腳趾上套著個鉑金戒,很奢侈——
就像是走進另一個世界,連空氣都是冰涼冰涼的,就像是三月桃花紛飛時,那一股揮之不去的冰涼氣息,不寒,不冷,但卻異常的冰涼——
而給人這種強大禁慾感覺的人,就在眼前。禁慾美人見我進來,便放下酒杯,裸著足踏在地板上,一步一步的走近我——
我背抵在門上,不由得皺起眉,一時忘了禮儀,只得強迫著自己想些什麼來分散一下注意力,結果很悲哀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