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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人往死裡欺負。
公事性地問完了所有的問題,林陽讓門口的兩個護工進來給褚安然鬆了綁。鑑於她以往的暴力記錄,一般在沒有專人看管的情況下,都會以牛皮索帶固定雙手雙腿來防止她突然發狂傷到無辜的人。只是這綁得也忒緊了些,待鬆開來時,手腕已經紅起了一圈印跡,襯在雪白的面板上很是顯眼。
林陽看著那處殷紅暗暗舔了舔唇:“她的精神狀態恢復得不錯,下回別再綁這麼緊了,要是傷了這雙彈鋼琴的手可怎麼跟褚董交代?”他吩咐,見那兩名護工點頭答應,便拎起公文包往外走。
剛走了兩步,忽又想起了什麼似地,回頭道:“安然,下回見面時你可得記得,我叫林陽,是你的精神測試師。”他勾起嘴角,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兼你的臆想綜合徵主治療師,千萬別再把我給忘記了。”
褚安然正揉著痠疼的手腕,聽到這句,倏地抬起頭來看向他,不可思議的樣子。
林陽見她這副反應,更加笑開了。像老熟人一樣地向她揮了揮手,便轉頭離開了。
走到地下停車場剛到車子,手機準時響起。電話那頭的聲音蒼老有力。
林陽恭敬地答:“褚小姐她恐怕是真的不記得事了。”
“好的……好……好……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一個人在車裡坐了許久,反覆翻閱了幾遍包裡的資料,嘴角掛起濃濃的笑意:有趣,真是有趣……
安苒覺得自己彷彿做了一個渾渾噩噩又綿長可怕的夢,夢境裡自己永遠有跑不完的龍套、永不可能出頭的絕望、以及凌晨四五點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疲憊……
眼前恍然而過如王子般丰神俊朗的男人,前一刻還溫柔地親吻她的柔軟說“安苒,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最愛的女人。”,後一刻就摟著妖嬈的女人對她形同陌路……
她惶然記得情人節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夾著冷風吹得她整個人都僵住了,迎面飛馳而來的貨車前燈亮得刺眼,然後——“砰”。
安苒從床上驚坐而起,一身冷汗。耳畔彷彿還殘留著身體與硬物劇烈碰撞發出的迴響,眼前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可她卻分明地看得到一個女人顫抖著倒在血泊中被鮮紅浸染的身軀,胸口還能感受到清晰的劇痛……
腦海中回憶像水閘被突然開啟一般,傾然而洩:我不是褚安然,我是安苒。
靜靜地坐了許久,呼吸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眼前微微看清了些,安苒有些不習慣地發現手腕和腳腕上竟然沒有被上牛皮索固定,是林陽的話起了作用。
她翻身下床,光著腳摸著牆走到了盥洗室,光潔的地磚沁著透心的涼意。
安苒就著冷水一遍又一遍地衝洗著自己的臉龐,一抬眼,鏡子裡與她對視的女子蒼白而消瘦,但依然掩不住她的面容姣好。不施粉黛的臉龐略帶倦意,溼溼的鬢角微微有些林亂地沾在臉頰上,晶瑩的水珠順著低落下來。
她與她安靜地對視:她嘟嘴,鏡子裡的她也嘟嘴;她眨眼,鏡子裡的她也眨眼;她皺鼻子,鏡子裡的她也跟著一起皺鼻子。安苒看著鏡子裡的女人,天真柔弱中透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這些在她看來一點兒也不熟悉。
死後十年,從公墓泥土下掩埋的一捧骨灰搖身變為臆想症重患者褚氏嫡女褚安然,當慣了萬年龍套的安苒覺得不是她自己真的幻覺了,就是這個世界不正常。
“嘶——”
她吃痛地輕呼了一聲,抬眼看到鏡子女人也擰著眉,臉頰上被掐過的地方迅速地紅了一塊,安苒愣愣地看著,突然抑制不住顫抖著笑了起來,像個小瘋子:這個世界果然不正常。
第2章 Chapter 2
稽核的最後結果要三天才能出來,安苒表現得清醒而又鎮定,整日裡掛著暖陽一樣的笑意,她知道她近期的表現都將影響到稽核的結果。
可負責照看安苒的兩名護工卻覺得:這幾天是他們工作以來最毛骨悚然的日子。眼前的女子越是陽光明媚,越令人想起那日半夜三更時監聽器裡傳來的陰森的笑。
安苒有種被“敬”如鬼神的錯覺,難道她對著鏡子練了許久的笑容竟然沒有效果?還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天生素質超然,根本不受她的影響?除了林陽那日提的那句“鬆綁”的意見外,她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寬鬆對待。
正迷茫,偶然間看到了一名護工無意間露出的胳膊上青紫色深深的牙印,安苒心中一怵,再聯想到吃飯的時候她問起有沒有叉子時他們瞬間露出的驚悚表情,恍然大悟:她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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