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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吹灰之力就奪走我的家族!你是多狡猾多厲害的人,你怎麼可能在這刻放手?
我已經把籌碼都付了,我的心跳都發抖。
“給我拿杯酒。”我鬆鬆領結,指使秦展。
“你該去見見她。”他停在那出神,話音平靜,好象無關於他:“你這麼愛她,你該看到她今天是多麼美。”他緩慢嘆氣,溫和對我說:“她有今天,都是你一手造成。”
我有些悲憫地看他:“算了吧,好兄弟,總會有更好的。”我輕易就說:“等到那時候你忘掉她比記起她還快。”
又一個巨大的金色氣球不知從哪個調皮孩子手裡鬆開,放回天空。
我仰頭,遙遙看著。
……“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人,一見鍾情的,是誰?”
……“誰啊?……噢,我逗你玩的,你是傻子才會當真。”
他笑笑,我也笑笑。
半小時就過去,9點,雷煌沒來。
我走下去,在秦展的陪伴下,走進嘈雜的人裡,他們各懷鬼胎,在我眼裡,我不能讓他們看到本年度最大的笑話。
沒有人找得到雷煌。沒有人找得到今天的新郎。
他有心不出現,就沒人找得到。
他可能還在跟哪個女人的逍遙快活。他可能還會跟她說起昨晚種種。他定會大大地笑話……
種種念頭一閃而過,我穿越人群,走到盡頭,尋找我的家人。
萃在她的新娘房間,她穿著雪白的婚紗,罩著雪白的頭紗,儀態萬千,冰清玉潔。
她跪在地上,跟牆上的耶穌像祈禱。媽媽陪著她,媽媽今天穿著印著素蘭花的旗袍,綰著髻,幽雅也如素蘭。她看到我,我忽然無法忍受媽媽的目光,好象能把我看穿。
萃兒在唸著什麼,我聽不見她到底在唸什麼,我看到所有人看我親愛的妹妹的眼光,都是同情。
這讓我頭腦都空白。比昨晚還殘忍的打擊在重擊我一貫傲慢任性的人生。
讓我不得不靠在牆上,視那高不可攀聖像,囁嚅雙唇,惟一吐露就是“神,救救我。”
我又看錶……9點20……
我把我的金十子架拋給他,從我的樹上,我伸出我的手,遙遙對他說:“跟我一起,我帶你去天堂。”
他卻送我進地獄。
雷煌,你這個瘋子,你是要玩死我們大家!
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29
我走過去要拉起跪著的人,我固執又殘忍地去拉她珍貴的白婚紗,“他不會來了……祈禱也沒用!”在我碰到她身體的那刻,突然地,她細細地尖叫,細細的脖子繃得緊緊,她驚恐的樣子就好像垂死的白天鵝,軟軟的歪倒,卻是倒在她身邊的秦展的臂彎,白色傾瀉一地。
秦展看我,同樣是悲痛和驚恐。
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何表情,是該悲痛欲絕,還是驚恐欲絕。我只能站在風暴的心裡,儘量做出鎮定和料知一切的德性。
“少爺……”
戴總管走進新娘室,扯著我,我回頭竟看他千年不化的撲克臉上全是慘白,他附在我耳邊顫巍巍說:“快去看老爺!”
我不敢相信!喉嚨一片乾澀,抬起眉睫,媽媽已經走到我身邊,她也在看戴總管,只看了一眼,她微微搖頭,像是對自己搖頭,姣好的容顏一片寂靜,“他……他……”她什麼都說不出,連我都不再看,就立刻跑出去。我想就在她看到戴總管失色的那瞬,她就感覺出來是父親出事了。
外面賓客還在,他們只以為這是一場因為年輕新娘的愛打扮而拖延了的婚禮,反正也還早。他們繼續歡笑。
……“爸爸。”我用早就啞掉的嗓子愣愣喊著,不能相信那個剛剛由昏厥甦醒的男人是我的父親,我天不怕地不怕,驕傲一輩子也英雄一輩子了的父親,怎麼會過不了這道小小的卡?只要忍受一下就好了……萃被新郎甩在教堂;所有愛看笑話的人笑就笑吧;歐陽家的面子也不是那麼重要!
“老先生受刺激過大,要趕緊送醫院,不然……”醫生兢兢戰戰對我說,一臉懼怕看我手下個個真槍實彈。
媽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她坐他身邊,旗袍上素蘭花瓣卻微微顫動,無聲哭泣,她拿沾熱水的帕子給父親擦臉,眉稜,眼梢,她一一擦著,邊小聲喚著他的名字,“駿。”我的父親歐陽駿醒過來,他睜開眼,他的眼神仍舊堅如磐石,他抓住她的手,與她合握。
這是他們兩人的世界。
父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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