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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動不動看窗戶外生機盎然。
“念念。“媽媽坐在床邊,輕輕握我的手,卻像要把她纖細身體裡所有的力量都灌輸給我,她的目光,很憂傷,我能感覺到,那種無能為力的困頓。
“小妹長到七歲,也會像我這樣?”我認真看媽媽,要她說實話,我要阻止事態的最壞發展,“我治不好,但小妹才五歲,還來得及。”
我搖她手,很認真要她答應我,救我的小妹妹。
媽笑了笑,像笑我的傻話,明知我已經這麼認真地在問了,她柔柔的樣子依舊動人,一點不像有我這麼大兒子的年紀。
“小妹不會有事的。她的媽媽很健康。”
“翠姨很健康。”我不是很懂,但不需要追問,媽媽的話,都是對的。小妹沒事,想到這兒,我滿意了。
“我會好的,媽,我能爬到最上頭。”
憂傷像彎月亮,在媽媽的眼裡,我看得到,我知道,我再也不能爬樹。
但我的話,還是讓她有些開心,彎彎的月亮裡終於有淡淡的清暉。
雖然再也不能爬樹,但我還是堅信自己一定可以好起來。
那種與藥味和各種療法並存的日子,比我想象得長。我被迫著,忍受著禁足的限制,那種安靜與無奈的時候,我學會了等候,也磨平著躍動與小娃娃的激情,兩年裡,我知道自己越發乖僻,除了自小伺候我的小僕人威威,能忍受我翻臉無情、隨時作怪的人,越來越稀罕。
天空的距離,其實一直也很遠,就算能站在樹枝的最頂端,還是會離天空很遠。
……外面的雪好大,像棉花糖,比我嘴巴里嚼的這支強。慢慢踩在雪地裡,站在高處,回頭看看,宛如碉堡一樣的家族,人人做夢都想擁有。
2
一個雪球砸到我,我根本連雪球是白色都來不及分出來,就惡狠狠地砸過來,像要我的命。
我當然倒地了,鼻子疼,腦門疼,腥腥得疼。
“哥哥!”
紅紅的一團跑到我身邊,要把我使勁拽起來,但這隻讓我更疼,更不想動彈。
你就不能不這麼調皮嗎?我納悶乖巧的小妹妹什麼時候變得比我當年更過猶不及,我靠著她,聞見小不點身上還是甜甜的小孩奶味,和自己滿鼻子的鐵鏽味。
已經不惱火了。
一張陌生的臉壓過來,我沒見過的小孩臉,剎那,有點目眩…見慣形色美人,身邊來來去去都是精緻不凡,卻在流血不止的時候,突然被一張生氣勃勃的粉雕玉砌震住…很美很美,微微上挑的眼,又野又辣,如果是個姑娘,我就娶回家。
偏偏肇事者扯開了沉沉的嗓子,扯起我,冰冷的手指捂著我鼻子,喊叫我:“你是誰?你怎麼突然跑出來?你家人在哪?”我不答,他盯緊我妹妹,“快帶我去醫院!”他看看我,很有些擔當的沉穩,對我背過身,蹲下半個,他是要立時揹我,去什麼見鬼的醫院。
妹妹不及開口。
我捂著自己的血流不止,陰沉看這漂亮小男娃的個子比我還高,背比我還寬,我提腳,踹上他踝骨,用了我那點破三腳貓功夫,但勁是使足了才踹過去,他真是一點防備沒生,就捱上了,撲騰跪在地上,半天不出聲。
喳喳乎乎,其他小孩都奔過來了,傭人小孩,或親戚小孩,今天是家族大會嗎?來這許多小不點。
“歐陽…”
“大少爺…”
全都大驚失色,全都像惡狼一樣撲上來,撕衣角的衣角,叫人的叫人,就要給我塞住汩汩出血的鼻子。
我微微皺眉,指了指地上跪著的小孩,什麼都不用說了,黑道的晚輩自有一套教訓不軌異端的定律。
毆開啟始。
妹妹臉白了白,我掃她,她猶猶豫豫,要叫停不叫。
那邊,卻是十多個圍攏一個,那一個卻一聲不吭,好象死人。
……“哥…”還是開口,向著人群一步。
“走吧,萃。”
我卻在此時挽她手,她看我模樣,立刻扶好我,趕緊跟我走,但一直一直勾頭往後看啊看。
鼻血早已不流,我是心臟先天不足,鼻子完好無損,但我既然是別人戳一下就會死掉的怪物,當然值得關心。
我和秦展的開始,肯定十分不美好。
他要是個女娃,結局就會完全不同。我的惱火在於我的心胸狹窄,乖僻冷漠,也在於我既變不成一個普通小孩的生動活潑,也沒有能力得到一個粉雕玉砌的美麗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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