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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凝紫襝衽行禮道:“是的,學生韋凝紫見過陸夫子。”
陸夫子看著她的舉止,禮儀倒是不錯,看來也是大家女子,她點頭道:“你是沈雲卿何人?”
“學生是沈雲卿的表姐,今年來到揚州的。”
“嗯,我知道了,你坐下吧。”陸夫子打量了她,雖然外表看起來很柔弱,臉蛋也長得秀麗,可是那雙杏眸中帶著的光芒讓她有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別人。只是這沈雲卿也太不懂尊師了,開課第一日竟為了遊玩而不來上她的課,目光轉回高岸上,陸夫子準備拿起毛筆在沈雲卿的名字底下記上一筆,卻聽到安雪瑩站起來施禮道:“陸夫子,沈雲卿託我帶一張請假條過來,請夫子過目。”
陸夫子提筆的手腕一頓,目光裡帶著疑惑,側頭道:“沈雲卿不是讓她表姐請假了嗎?如何又讓你帶一張請假條來的?”
安雪瑩低頭道:“這是她在啟程前寫下的,因為原因複雜,怕韋凝紫表達不清楚,不完整,不如手書一封,表示對夫子的尊敬,也好講述原因。”
陸夫子聞言挑眉看了韋凝紫一眼,卻是將手中的筆放下,接過安雪瑩遞來的信封,抽出裡面的手工梔子香味筏來,目光掠過上面的字跡——
陸夫子安:
學生因祖母頭疼發作,心急更甚,陪同母親往鄉下莊子上親取良藥,需請假數天,因心顧課程,又憂祖母身體,兩難全之下舍一,歸來後必將落下課程補上,以謝夫子。
沈雲卿敬。
看完之後,且不說內容,說清楚去莊子上是因孝順祖母而去莊子的這件事,單看上面的字,陸夫子眼底便帶上了喜色,好一手簪花小楷,高逸清婉,流暢瘦潔,碎玉壺之冰,爛瑤臺之月,婉然若樹,穆若清風,如紅蓮映水,碧治浮霞。在她教的學生裡,還沒有人能將衛夫人(女書法家)的簪花小楷寫的如此漂亮的,看來沈雲卿的書法又進步了。
看著陸夫子的神色,安雪瑩心裡的忐忑就放心來了,昨天下午接到這封信的時候,她展開一看便知道雲卿肯定不會被陸夫子責怪了,這一手書法拿出去誰看了都要誇讚的,而且陸夫子最喜歡的就是衛夫人的簪花小楷,雲卿也是投其所好了。
果然,陸夫子拿了信摺好放回信封裡,放在高案上,眸光卻在韋凝紫面上轉了一圈,她剛才的預感果然沒有錯,這個韋凝紫是沈雲卿的表姐,給表妹請假卻故意忽略重點,直說是去莊子裡玩,為的就是給夫子留下個壞印象,在自家宅門裡這些學生怎麼鬥她不管,可是在她的課堂上決不許如此。
於是她收回目光,在名冊裡“韋凝紫”的名字下重重的畫了兩行。
“好了,她請假的事我知道了。下面開始今日的書法課……”
韋凝紫剛坐到座位上,想著雲卿要被夫子記上一筆正要開心,誰料安雪瑩站了起來說了這麼一句話,目光從安雪瑩的面上劃過,見她依舊是柔弱的樣子,面色沒有任何變化,眼眸微微眯了眯,小聲的問道:“雪瑩,雲卿已經託我請假,怎麼又給你那個請假條?”
安雪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道:“寫上假條以示對夫子的尊重罷了,夫子開始上課了,認真聽課吧。”還好雲卿早就準備好了這一手,讓她在聽到韋凝紫請假內容之後,再根據情況拿出請假條來,果然韋凝紫就沒有打算替雲卿好好請假,只想著如何讓陸夫子對雲卿產生不好印象,這人實在太陰險了。
見她不想和自己說話,韋凝紫便坐正了身子,抬眸去觀察陸夫子,但見她沒有任何異常,心底稍稍放心,雖仍有疑慮,此時還是認真的聽起課來了,她初入白鶴書院,一切都要認真追上,不能落於雲卿之下。
而站在門外的一襲白色寬袍男子,收回從後門往裡探的目光,薄唇撇了撇,又泛起一抹淺笑,眼尾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卿卿去鄉下莊子了,這可是不錯的地方呢。
隨即轉身甩著大袖,朝著書院外面走去,一輛由四匹馬棕色大馬拉著的華麗馬車正停在院外,車身通體全部是檀木製成,包著青綠色的錦緞,車頂四角吊著墨色的流蘇穗子,趕著的是一個穿著一身臧色錦袍的侍衛,模樣威嚴。
御鳳檀坐了上去後,從馬車的箱中拿出一壺酒來,高高拎起倒在手中的青玉杯中,淺笑開口:“易勁蒼。”
話音剛落,一抹黑色的身影就從馬車的簾前進來,跪在地上,冷聲應道:“世子爺有何吩咐?”
御鳳檀挑起唇角看著跪在面前的易勁蒼,眼神裡帶著涼涼的笑意,“去查查沈家大小姐去的是鄉下的哪家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