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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國色,這句詩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牡丹兩字。
因為當今皇后的閨名便是‘惟芳’,而‘惟芳’兩字代表的便是牡丹,若說雲卿是真國色,那皇后娘娘又是什麼?
其實這本來只不過是文人隨口詠來的詩句,但是皇后如此問出來,雲卿便有了不知天高地厚,敢與鳳主相媲美的意思了。
此時,雲卿若是一個回答得不好,便會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而這首詩,又的的確確是當日那些酸腐詩人用來讚美雲卿的美貌而寫,贊她豔如牡丹,貴不可言。
安雪瑩手心緊緊捏住,替雲卿著急,小臉上寫滿了擔憂,她恨不得衝上去替雲卿說話,可是此時上前,只會給雲卿惹來麻煩,反而不利,心內卻在如何回答。
而韋凝紫則帶著些微的擔憂望著雲卿,眼底卻是一種快意的爽利,當初她還為了這兩句詩詞嫉妒過雲卿,如今看來,沈雲卿則是活該,誰讓她生的這樣豔麗奪目。
花園裡變得極其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駐在雲卿的身上,等待著她如何去回答這句話。
御鳳檀握著玉杯的手指略微的收緊,狹長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極為不悅的血紅光芒,薄唇抿了一口水酒,望著下面那道煙柳色身影,一雙鳳眸中帶著冷靜淡然,絲毫都沒有被這種場面所嚇到。
雲卿面上帶著微笑,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後,方抬起尖尖的下頜,鳳眸中波光流動,宛若陽光浸在其中,含笑道:“民女不敢當皇后娘娘讚譽。牡丹乃我大雍國花,富貴雍容,瑰麗無雙,但牡丹中也因品種區別而有著貴賤之分,”姚黃“、”魏紫“,花兒繁麗,品種珍貴,形如細雕,質若軟玉,自有一種高潔氣質,尊為‘牡丹之王’和‘牡丹之後’,這種牡丹乃最受世人喜愛和尊敬,卻也有一株難得,而後也有玉樓點翠,墨池臥青龍這種珍稀品種,在世人中偶有流傳,而除此之外,更有一種牡丹,它單瓣株小,盛放在野外,便是有牡丹之名,卻難負這般錦繡盛名,不過恰巧入了這一名中,遠遠不如那些名貴的花兒。這詩歌乃市井詩人所著,眼界狹小,必定未曾欣賞過那絕色的珍稀品貌,以為識得一株野生牡丹,便覽了國色,實在是大大不妥。”
她的聲音很清透,清透中又帶著溫柔,仿若在做牡丹的介紹,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隨著雲卿的話,皇后的臉色卻是好了許多,顯然沒有剛才那種怒意盈然的模樣。
御宸軒眸中有著兩道探究的視線,落在雲卿的面上,她眼眸宛若鳳翅華貴,墨染點翠,沉靜又從容,神態看起來平靜和恭順,可是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卻是得體之極,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應付皇后的突然發難,不但沒有否認自己是牡丹,只是在品種中區分出來,將皇后比作那牡丹之後魏紫,自己比作野生牡丹,兩廂對比,沒有作踐自己,又捧了皇后,實在是難得。
這個女子,極為聰慧。
感受到他的視線,雲卿抬起眼睫與他對視,在這極短的一瞬間後,又收回視線繼續等待皇后娘娘的後話。
御宸軒放在椅上的手卻頓了頓,剛才那一瞬間,他分明看到,雲卿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瞬間由平靜轉為了另外一種難以形容的眸光,裡面夾雜著複雜難言的滋味,若是要找一個詞語來形容,那眸光仿若有著泠泠的寒意,壓制在古井深潭之中的,是恨意。
“不愧是沈家之女,真正是好一張巧嘴,難怪沈家的生意可以做的如此之大。”皇后一笑,仿若剛才那種刻意為難沒有存在過一般。
“沈家生意得之已存,都是在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庇佑下,國泰安康,才有此機會,民女再次叩謝。”雲卿又行了一禮。
皇后嘴角含笑,似乎很滿意的樣子,吩咐她起來回到位置上,話題一轉,便又回到了眾位千金交上來的作品上,品評著交上來的畫作。
也有那不懂事的交了繡作的,皇后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放在了一旁,因為短短一天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準備出來拿得出手的繡作,必然是事先繡好,或者買來的現成之作,完全沒有必要觀看。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花園裡突然飛來一群彩色的蝴蝶,在半空中滑翔了一會之後,朝著皇后面前的作品上展翅而去,最終停到了一副書畫上,頓時那畫上便落了色彩斑斕的數十隻蝴蝶,翅膀閃動之間,如畫如歌。
此時已經是秋日,蝴蝶稀少,便是沈家綠意盎然的花園,也不會有這麼多蝴蝶在院中起舞,而且更加怪異的是,這些蝴蝶彷彿受了召喚一般,它們竟然一致是朝著皇后娘娘面前的畫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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