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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彈奏的是古箏曲中的《鳳翔歌》,《鳳翔歌》是古箏曲中一首代表性的曲子,偏向肅北一帶的民風,主色調明朗有力,華麗粗獷,聽起來主要有一種意味深長的韻味。但是這首曲子在韓雅之的手下,卻將這種意味隱藏了起來,流露出淡雅含蓄,流麗華美之態,雖然迎合了京中小姐們的品味,然而卻失去了這首曲調原本的味道,略顯得小家子氣。
雖然如此,但是可見韓雅之是下了功夫的,因為這些京中的小姐素喜的含蓄端莊,並不喜歡那種奔放自由的味道。所以韓雅之謙虛之中,眼眸裡流露出來的得意盡數映入了雲卿的眼底。
謝氏聽後,也略微搖了搖頭,中肯的評價道:“匠氣過重了。”
雲卿聽後微微一笑,卻是要拉著謝氏離開,她對這位韓雅之沒什麼好感,也沒什麼心情欣賞她的箏聲。
豈料,就在兩人要離開的時候,一名男子的聲音從後頭傳來,語氣裡帶著一絲輕佻,“夫人說雅之的琴聲匠氣過重了,不知可否讓夫人指點一二?”
這一聲將亭子裡所有小姐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而云卿則看到一個年約十七八歲,面目俊秀,一雙長方形的眼卻又在俊秀的顏面上刻出一分堅毅的墨紫色團袍男子從旁邊的一處彎角拐了出來,面上有著一股驕矜,看著臉面卻有些熟悉的感覺。
“松哥哥,你來了。”韓雅之在聽到‘匠氣過重’四個字的時候,眼中疾快的閃過一抹陰霾,目光迅速的掠過雲卿身旁的謝氏,從裝扮和年齡上已經猜出謝氏的身份,然而她卻假裝不知道,先是朝著男子打招呼。
雲卿終於知道為什麼看這年輕人有幾分熟悉了,若是不看他的眼睛,矇住鼻子以上的部分,嘴唇和下巴部分與御鳳檀是有些相似的。而那雙長方形的眼睛,正是和瑾王妃生的一樣。想必他就是御鳳檀的嫡親弟弟,御鳳鬆了。雖然兩兄弟長得有些相似,然而御鳳檀生的更加精緻,特別是那雙狹長的細眸,讓整個人多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清華之氣,讓人一望就無法移開眼睛。
御鳳松雖然俊朗,然而卻沒有這種瞬間吸引人目光的特質。
若是沒看見也就罷了,現下御鳳松先行開了口,韓雅之又點出了他的身份,雲卿和謝氏倒不好就這樣離去。畢竟瑾王府和沈家就要結親,而御鳳松又是御鳳檀的弟弟。
謝氏微微一笑,望著面前的御鳳松,不失禮又不丟長輩風度道:“我在山中聽的樂聲,被樂聲吸引過來。韓小姐如此年紀就有如此美妙的箏聲,假以時日,必然會有更好的成就。”謝氏這話其實是委婉的將剛才的話題帶過去,並且也不失本心的讚美了韓雅之。韓雅之的箏的確彈的不錯,只是譁眾取寵的意味濃了點而已。
謝氏的話帶了說和之意,很明顯不想和女兒未來的親家發生什麼口角,然而韓雅之似乎沒有察覺到其中的意思。更準確的來說,是她根本就不想就這樣放過雲卿。
而是笑吟吟的望著雲卿,眼睛裡寫滿了坦然和真誠,笑道:“聽聞沈夫人出身與名儒謝府,自然琴工造詣非同一般。韻寧郡主自幼在您的薰陶下,想必古箏也是一等一,相逢不如偶遇,既然能在護國寺巧遇,不如請韻寧郡主與我們姐妹一起,研究一番,不知韻寧郡主肯不肯賞臉?”
雲卿看著臉容誠懇的韓雅之,嘴角的笑容像浮雲飄蕩在唇邊,這位韓雅之說話真可謂厲害。本來是娘點評了一下箏聲,她心中不服氣,卻疾快的將矛盾轉到了雲卿身上,邀請雲卿來彈古箏,若是雲卿不答應,就是不給諸位在場所有小姐的面子,一次就讓雲卿把人都得罪完了。
而這位韓雅之小姐,定然知道雲卿對京中如此聚會是推之又推,從來都不去參加。就連上次詩會里的詩都是用外祖母的名頭去的,不必要的風頭,她從來不出。
御鳳松則一臉隨意的站在亭邊,目光卻落在雲卿身上。這個韻寧郡主,就是御鳳檀未來的妻子,聽說還是個商人之女,不知道御鳳檀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人?難道是因為她這張賽比芙蓉的面孔?
在周圍各種目光的注視之下,雲卿微微一笑,“諸位小姐性情雅緻,到此處賞竹聽箏。可是雲卿卻不行,這古箏我不會。”
韓雅之等了這麼久,原以為雲卿這麼久不開口,是要找個理由推脫過去,誰知她乾脆的大大方方的說不會。
御鳳松更是一臉驚訝的問道:“為何不會呢,方才我還聽到沈夫人評論雅之的箏聲匠氣過重,不似不懂古箏之人?”
“會欣賞的人不代表就會做。就像御二公子,你到酒樓中吃飯,吃到好的菜你會讚一聲,吃到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