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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瀅眼中盈著淚光,她想起雲卿之前所說的話,她已經有了數,對這一次的祭祖之禮也是充滿了必然參加之心,然而未曾想到就會失在這一步上,忍住心中的失望和難過,點頭對著明帝道:“臣妾明白,吉時不可耽誤,還請陛下與皇后先行一步。”
語畢,卻在此刻聽到宮門之外有柔且細虛的女子聲音飄渺而來,“若是珍妃妹妹不嫌棄的話,本宮倒是有往年的禮服可以供你一用。”
章瀅聞言一驚,含著淚光的眼眸隨著聲音望去,便看見宮門之前有一女子,她身上所著也是祭禮所用的正裝,其上有青鸞,翟鳥,花紋連綿不斷,富麗華彩,也是一派大氣之感,而這位女子的臉色則與身上的衣物行為鮮明的對比,有一種微青的蒼白,唇色淺淡。
此刻由兩名宮女扶著緩緩前行,雖步履緩慢,然而依舊讓人覺得她步步負累,那平日裡戴在妃嬪頭上褶褶生輝的金鳳步搖,在她的髮間,只覺得如同千斤墜下,搖搖欲墜,可即使是這般,那張依舊美麗的面孔卻讓人覺得她是一個病美人。
“德妃見過陛下,皇后。”那女子幽幽的行禮,一雙眼睛溫柔而和睦,落到章瀅的身上,目光之中露出幾絲驚豔之色,不禁開口讚美道:“這便是陛下新納的珍妃吧,果然是曼妙佳人。”
明帝對著德妃做了一個虛扶的手勢,關懷的問道:“德妃,你怎麼還沒動身前去皇廟,若是隨意走動,吹了風身子就更不好了。”
章瀅望著著進來的女子,她進宮之後因為頗受聖寵,宮中大部分的妃嬪都會自己到未央宮來與她結交,然而也有人不曾來過,眼前的這個德妃就是,所以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德妃。
德妃是陛下還是三皇子的時候,便進了皇子府做側妃的,但常年身體不好,尤其不能見風,極少出殿。雖然如此,明帝對她卻一直都很尊重。
當年德妃與元后關係頗為親厚,因此,在元后去世之後,明帝未將五皇子給皇后教養,而是交於德妃撫養,可見德妃在明帝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不一般了。
此時,只見德妃輕輕一笑,雖然有些有氣無力,卻讓人心中感到親和之感,她抬首望天道:“方才臣妾正出了紫雲宮,復看見天上眾鳥銜彩雲而過,便追隨而來,才知道原來是珍妃的禮服被相思鳥銜走。臣妾想,珍妃才進宮兩月,禮服備下不多,便使了人取了臣妾以前的一件禮服過來,如有需要,也不用令陛下,皇后失望了。”
明帝聞言不由笑道:“朕記得,若不是你病中日漸消瘦,當年與珍妃身姿差不多的。不如讓珍妃試試?”他側頭望向章瀅,章瀅雖然不知道德妃為什麼要突然對自己示好,然而也相信這個時候德妃是不會當著明帝的面動手腳的,何況這位德妃的笑容確實給了她親切之感,她旋即點頭道:“妃嬪的衣裳都是一樣的制式,德妃肯借於臣妾,臣妾自然是大喜。”
皇后卻雙眸微眯,那點著飛鳳妝的眼角上挑,雍容華貴的面容帶著一抹凌厲,彷彿含著不甘心的怒氣,可這一切都被她隱隱的藏在了心底,她淡笑道:“珍妃真是好福氣,先有鳥銜衣飛,如今又有德妃送衣,真是令本宮羨慕。”
章瀅此刻卻挺直了腰桿,神色如此的不卑不亢,她轉過頭來甚至用目光直視著皇后,纖細的身體裡彷彿隱隱的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緩緩的在成長,在發芽,她面如桃花,微微一笑道:“皇后乃六宮之首,天下之母,臣妾的運氣來於皇后娘娘的一片金心。”這句話,只有皇后,章瀅,雲卿知道其中的意思,而不知情的旁人都只會以為章瀅對皇后恭順之極。有一種暗湧緩緩的在三人之間流動著。
皇后唇啟啟合合像是還想說什麼,可這時雲卿已從後面繞了過來,淡淡一笑,對著明帝道:“陛下,時辰不早了,還是讓珍妃先換上禮服吧。”
明帝點頭,德妃身後跟隨的宮女便捧著紅漆雕海棠纏枝紋的盒子,跟隨在章瀅身後一起進到了殿中。
皇后此時將注意放在了德妃的身上,她微微斜睨了一眼德妃道:“德妃久病,怎麼不早些動身,轎子顛簸,恐對你身子不好。”
德妃此時已經坐到了明帝命人搬來的的椅子上,聞言蒼白的面容上只是淺淺一笑,血色淺淡的唇如同一多淡桃花揚起,“有勞皇后費心了。臣妾素來身體不好,去的早也只是在皇廟周圍坐著等待,不如在殿中替陛下抄寫祈福經書,更有意義。”
她說完,轉開目光轉眸環視了一眼立於一旁的雲卿,雙眸微微一愣,隨即餘光卻是瞥了一眼明帝,然而才微笑著緩緩問道:“這位,就是瑾王世子妃了吧?”
皇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