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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至廊下,撲面就打來了一陣冷得厲害的夜風,颳得人霎時就打了個激靈。
若生捂著臉側目去看,天空上的星子明亮異常,一閃一閃,活似有人在上頭盯著看一般,不覺在自己臉頰上用力揉了一把,而後鬆開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樓梯上走。
然後,下樓,再進門。
裡頭候著的人就起身迎上來,口稱“三姑娘”團團行了禮,隨即興沖沖道:“那吳亮,果真如姑娘所料的一般無二,上鉤了。”
若生落座,問:“借了多少?”
“回姑娘,共計二百兩。”
望湖鎮畢竟只是個鎮子,一出手就能借人二百兩的,那就已是手頭極其闊綽的人。
若生頷首,笑了笑,再問:“借據呢?”
“寫了也按了手印了,那吳亮賭昏了頭,根本就是看也不看便畫押簽字了。”
“諒他看了也白看。”若生嗤之以鼻,手一攤開,仰著白玉似的手掌衝底下站著回話的人道,“把借據拿來與我瞧瞧。”
“是。”伴隨著話音,一張紙被擱到了扈秋娘的手裡,而後再經由扈秋娘遞交給若生。
輕飄飄的一張,幾乎沒有什麼分量。
若生低頭細細看去,吳亮的字跡倒不是她預想中的那般潦草不堪,反倒頗見功底,只四周墨跡淋漓,寫時必然是極焦躁著急的。
她就慢條斯理地吩咐下去:“去磨墨。”
眾人不疑有他,立即去準備了筆墨送上來。少頃墨得,她挑了支筆在硯上一蘸,不假思索地寫了另外一張借據。
兩張借據幾乎一般無二,只先前那張上寫著的是二百兩。
而若生後寫的這一張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借的是兩千兩!
扈秋娘在旁邊看見,忍不住輕聲詢問:“姑娘,這是做什麼用?”
若生道:“對個賭鬼而言,不過區區二百兩,想必是不怕的,但兩千兩,就算他想賴,那也得仔細思量思量,左右是用來唬人的,何不多嚇唬一番?”
“可上頭的簽名……”扈秋娘遲疑了下,就見若生突然將兩張借條都上下倒了過來。
緊接著,她就在後寫的借據上,按照另一張借二百兩的借條上吳亮那倒著的簽名摹寫了一遍。
底下的人眼巴巴看著,皆一頭霧水。
唯扈秋娘離得最近,看得也最明白,同時更是驚訝不已。
只見若生幾筆寫成,將手中滴墨的筆往筆架上一放,把兩張借條重新倒了回來,上頭的兩個簽名竟是一模一樣!
扈秋娘吸口氣,再次定睛看去,卻是越看越覺得這兩張借條上的簽名分毫不差。
她訝然看向若生,怎麼也沒料到自家姑娘竟然還會這麼一招。
底下的人到這時,也看清楚了,亦驚訝不已。
若生卻只淡然道:“明兒一早就上吳亮家要債去。”
“姑娘,您也去?”扈秋娘問。
“自然是去,讓綠蕉卯時便喊我起來。”
扈秋娘怔怔應是,屋子裡的人也漸次退了出去。
可翌日一早,時辰還未至卯時,也不等綠蕉來喚,若生就自己先醒了。她躺在那,望著輕薄如煙的雨過天青色蟬翼紗糊在窗子上,微微失了神。雀奴的生母原是舞姬,後來雖成了吳亮的侍妾,但得寵時尚叫人輕視,不得寵又死了,那就是賤命一條不足憐惜,想好好發喪只怕是斷然沒有可能的事。
再加上那大婦厭憎,極有可能一張破席子就給捲去丟了。
雀奴當時太小,生母去世後,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她能記得的幾乎沒有,許多事都是後來她自己揣測的。
若生嘆了口氣,將視線從窗紗上收了回來,雙手往後一撐,慢吞吞坐直了身子。
聽見響動,同歇在屋裡睡榻上的扈秋娘跟綠蕉也立即睜開眼,醒了來。倆人皆朝著她看來,見她已經在起身,不由都唬了一跳,忙也披衣起身。
一陣忙亂過後,若生就著碗雞絲清粥吃了兩隻素餡包子,就換了鞋履準備出門去。
馬車已在門外候著,趕車的是老吳。
這群人裡頭老吳資歷最老,跟著若生出門的,自然也就是他。
若生臨上馬車前,瞥了他一眼。
他咧嘴笑:“姑娘仔細著。”
若生也笑,招呼他:“老吳,今兒個瞧著倒是精神不錯呀。”
“姑娘說笑,小的這樣子還談什麼精神。”他牽著馬兒韁繩,眼珠子亂轉。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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