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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元寶卻還醒著,見狀低著頭拱啊拱,鑽進被窩裡去。
夜風吹拂,被子裡卻暖和得很。
沒多久,元寶便也睡著了。
隔了大半個平康坊的連家大宅裡,若生的木犀苑裡卻還燃著燈,一片通明。
窗子關著,簾攏也靜悄悄地垂著。丫鬟婆子們聚在底下收拾東西,若生則一個人在內室裡看書。她已沐浴妥當,身上只著了中衣,側臥在床上翻書。顏先生的課她如今每回都去,幾位堂姐妹們瞧得多了,也就日漸習慣,偏顏先生一個人總是驚奇萬分。但凡她早早過去坐下等著開課。他必在進門時唬得打跌,腳下趔。
委實如四叔家的五妹妹說的一般,活像是白日裡見了鬼。
但顏先生近日裡待她,倒有些莫名敬重起來。
她回頭仔細做完了功課帶過去交給他檢視,他是看一句讚一句。惹得五妹妹在旁聽著看她的眼神就像那寒冬臘月裡的冰刃一般。
然而她如今也的確是用功的多了。
因著前世不成器,知道自己怠惰,分明應該好好學的,也從來就沒有在上頭多花費過心思,現如今想起來不免覺得遺憾。
活到老,學到老。趁著尚有機會多學些能學的,總好過白費光陰,虛度年華。
是以每一回顏先生布置下來的功課,她都反反覆覆查驗,修改。選了最滿意的那一份方才帶過去與他看。
誰也不曾料到她會突然專了性,變得這般勤奮努力。
就連她自己,偶爾想起,也覺得難怪眾人驚訝不解。
她靠著只大迎枕,背起書來。
可背了兩遍,卻仍舊是磕磕絆絆的。
她嘆口氣,將腿曲了起來,蜷在花團錦簇的被子裡。重新開啟了書卷再次看了起來。
長髮散著,還帶著些許溼漉漉的水汽,輕飄飄地沿著鬢邊滑落。落在了書頁上,正巧將一行字給遮蓋住了。若生伸指去挑,一低頭,忽然覺得耳朵裡極癢。
她抓著耳垂揉了兩下,卻也不知這到底是耳朵外頭癢還是裡頭癢。
沒法子,她只得先將手中的書往邊上“啪嗒”一擱。揚聲喚了綠蕉進來。
“姑娘可是渴了?”綠蕉進來便問。
若生搖搖頭,無奈道:“你幫我掏掏耳朵。”
綠蕉應了是。轉身去取了掏耳朵的小銀勺來。
可等到就著明亮的燈光仔細看了看後,她卻疑惑道:“姑娘。裡頭乾淨得很,沒有髒東西。”
若生不信,右耳還是癢得人心頭難耐,“你仔細瞧瞧……”
“當真是乾淨的。”綠蕉便又湊近了看,“奴婢什麼也沒瞧見。”
若生聽著,卻叫這癢意折騰得快要瘋了,聞言就說:“罷了,管它乾淨不乾淨,你趕緊給我掏掏,癢得厲害……”她嘀咕著,將頭靠在綠蕉腿上,“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突然間就癢了起來,方才還好好的呢。”
綠蕉應言幫她輕輕掏了掏,一邊忍不住笑了起來:“興許,是有人在背地裡唸叨您,老話可不就是這般說的。”
若生失笑:“大半夜的,何人唸叨我?”言罷,她卻忽然頓了頓,小聲說道,“倒忘了,沒準是我爹夜裡不睡在背後唸叨我呢。”
今兒個白天,她在院子裡午睡,被鳥鳴聲吵醒時,正好瞧見元寶抓了只鳥,因無意中瞥見那鳥的細腿上綁了根五彩的絲線,想起來是她爹的鳥,便將鳥從元寶的“惡爪”下給救了出來放飛了。
可誰知,這鳥一飛,就飛得好無影蹤,再沒有飛回來過。
悠悠閒閒吃了一下午點心的連二爺直到傍晚時分才去了趟養著鳥的暖房,進了門左看看右看看,這才驚覺少了一隻,便打發了下人們在宅子裡四處尋找。
但鳥雀是在天上飛的,人只能在地上走,哪裡還能找得到。
園子裡角角落落,樹梢上,房簷下,花叢中,甚至於三房四房的地界,都處處找遍了,這鳥也沒能再找回來。
就像是一陣風,吹過便出過去了,再無半點蹤跡可尋。
偏偏那又是連二爺最近最喜歡的一隻鳥,不見了他連用飯都沒心情,眉頭皺了一天,唉聲嘆氣的。
金嬤嬤心疼他,帶著人繼續找,讓人出了連家大宅往周圍的樹上也瞧瞧。
若生知道後,也未曾多想,只道是要先行安慰她爹,便脫口同她爹道,“是不是隻翠羽的,翅膀尖上還生了些白毛?”
“你怎麼知道?”連二爺很驚訝。
她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