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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如今,現太子身邊已有兩位側妃,這正妃的位子該輪到誰來坐,可沒那麼容易就能定下。
但嘉隆帝屬意段家,卻是雲甄夫人一開始沒有預料到的。
太子妃人選的家世,還能更興盛優越些。
選段家的姑娘,不算低,卻委實也稱不上高。
“段家女,落到先太子跟前充其量也就只能是位良娣。”雲甄夫人忽然嗤笑了聲。
若生怔了怔,隨後暗暗在心中演算起來,而今已是宣明十七年,那麼,距離先太子離世已有兩年,距離皇三子長孫少沔被封為太子,也有一年多了。
大胤的皇太子之位,並不單單以嫡庶長幼之序來定奪,儲君的策立干係重大,並不簡單。
最叫若生難以忘懷跟驚駭的,是老祖宗定下的“子貴母死”制——
皇子一旦被立為儲君,其生母就必須立即被賜死。
是以,有的時候,誕下皇太子的后妃反不及那些無子又不受寵的妃嬪美人,畢竟她們至少還活著,而皇太子的生母除了一個尊貴的諡號外,再也沒有剩下的了。
久而久之,連她的孩子也會將她徹底拋之腦後,忘得乾乾淨淨。
宮裡頭的事,若生知道的並不多,但那些廣為人知的往事,她多少也曾聽過些。譬如皇長子三歲時得了天花,一命嗚呼,皇二子長孫少藻
五歲時即被立為儲君,三日後其生母玥貴妃就被賜了毒酒,誰知藥性被酒沖淡,灌下去一整壺才算是死透了。
人都說,是玥貴妃不想死。
可她終究還是死了,年僅五歲的皇二子,住進了東宮,一住就是十幾年。
直至兩年前,因先太子犯下彌天大錯。惹得嘉隆帝震怒,旋即就下令奪了東宮太子之位。然而終究是自己的骨肉血脈,嘉隆帝到底留了太子一命,只貶其為庶人,流放西荒。
然而西去荒僻無比,沿途多風沙,少人煙。環境極為惡劣。堪稱苦寒。
先太子何嘗吃過這樣的苦頭,西去的半道上,就大病了一場。又因周圍的人伺候得不夠周到,病來如山倒,沒多久就要了他的命。
後又有人說是疫病,先太子一走。隨行的隊伍裡就也開始接二連三的有人染病。
一個傳一個,到最後竟沒有一個活著的。
太子妃身懷六甲。亦亡故在了西去的道路上。
訊息傳回京城,嘉隆帝后悔了。
可後悔也晚了。
他的精神氣漸漸萎靡了下去,近些日子才又算是好了些,會偶爾召了雲甄夫人入宮說話。猶如閒話家常一般,談些孩子們的事,又或回憶往事。
“可惜了……”許是因為提及了故去的先太子。雲甄夫人的聲調變得微微低沉。
若生回過神來,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可惜了先太子。還是可惜了太子妃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又或是可惜了只配娶段家女為正妃的現太子?
若生不知道,也猜不透姑姑的心思。
好在四下無人云甄夫人才敢當著她的面,將這些話說出口來,原也就沒指望著她接話。
嘆口氣,雲甄夫人未再言語。
屋子裡靜悄悄的,一時間只聞燈花噼啪炸開的聲響。
驀地,雲甄夫人揚聲喊了人進來奉茶。
她慣喝武夷茶,若生卻不敢喝,嫌茶湯濃苦,渾似吃藥,等不到回甘,她就要先被苦死了。
若生吃龍井茶,雲甄夫人卻嫌龍井雖清味卻薄,遂不喜之。
姑侄二人在吃茶這事上,喜好倒是截然不同。
雲甄夫人讓人給她也沏了一盞武夷茶,若生低頭嗅了嗅,只捧著不動,眼角餘光瞄著角落裡正緩步退出去的少年。
玉寅跟陸幼筠……
貼在白瓷茶杯上的手指緊了緊,她“咦”了聲道:“姑姑,說來我今日在段家遇上了一個沒想到的人。”
“是誰?”
“陸相的長女,陸幼筠。”若生抬頭看向雲甄夫人,“她瞧著為人還算親切,說了幾句,像是投緣,主動邀我上門做客去了。”
“陸相,倒是個了不得的人。”雲甄夫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的女兒,想必也差不了。”
若生道:“四嬸的孃家同陸相可是走得近?”
雲甄夫人失笑:“陸相那位亡妻,可就是林家的女兒,不過陸夫人去世的早,死的也不光彩,兩家也就並不大走動,你怎地問起這個了?”
“……”若生怔愣著低頭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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