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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用舌頭抵住汗巾子,吃力地支吾著想要說話。
“姨娘!”來人立刻朝她奔來,聲音愈急,隱約間似乎還帶著些許心疼的意味。
到了陰暗處,日光不再如先前入門時那般刺眼,來人的樣貌,登時明朗,赫然就是劉大郎!
他奔至梅姨娘身邊,將她口中汗巾子一除,而後皺眉問:“母親怎麼突然動了心思去看父親?而且不論我如何解釋,她都認定是你將父親害成了這副模樣!”
梅姨娘眼眶一紅,淚珠子就撲簌簌從裡頭滾了出來,哭得好不可憐,“都怨我自個兒不好,惹了夫人生氣……”她哭著,身子已朝劉大郎偎了過去,“大郎,我手疼……”
劉大郎見之不忍,口中說著“姨娘莫怕,回頭等母親氣消了,自然會醒悟過來”,一邊伸手去解捆著梅姨娘手腕的繩子。
梅姨娘嗚咽著,將頭枕在了他的肩頭上。
待到雙手一鬆,她驀地將手抬了起來,朝著劉大郎後頸重重落下,用了十成的力氣,劉大郎全無防備,悶哼一聲就暈死了過去。
梅姨娘面上淚水未收,起身就走,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門外的婆子,已叫劉大郎打發走,暫且無人,幾個丫鬟行色匆匆,此刻目光也並不曾落在這扇門上。
梅姨娘拔腿便跑。
幾年下來,劉府上上下下,她都走遍,如何才能避開了人,她很清楚。
劉大郎是她早已佈下的一步棋,原本以為不會有用到他的那一日,不曾想這一日還是來了。
不過當初拿下他,也並沒有耗費她多少工夫。劉大郎自幼喪母,同父親感情也不過平平,江氏再好也終究只是繼母,何況江氏沒過多久就又生下了孩子,能花費在他身上的心思就自然而然少了許多。
所以對他,只需要一點母親般的關懷。溫柔,以及他先前從未嘗過的青澀情意,就足矣。
劉刺史出了意外後。她心中就已覺不妙,畢竟事情出現了變故,今後究竟會如何,誰也無法預料。是以,她佯裝惶恐無助,去求了劉大郎。劉大郎見她哭得肝腸寸斷,反安慰道。姨娘莫要擔心,還有我在。
他並不喜歡父親。也稱不上能幹,而且又叫梅姨娘給勾住了心魂,竟是連丁點孝意都不顧了……
梅姨娘深知自己將他吃得死死的,到了被人關起來的時候。也沒有徹底慌亂。
她如願逃了出來,可憑藉她一人之力,是斷不可能直接逃出劉家去的,何況還要出平州,回京城,路途迢迢。所以她逃出來,是為了送訊息出去。
一切也正如她所預想的一樣,雖有波折,但仍算順利。
她養下的信鴿。帶著求助的字條,振翅而飛,消失於劉府上空。
青空白雲。一派安然。
可這隻鴿子飛……飛飛……飛飛飛……“咕咕”兩聲,被人一箭射了下來。
元寶在邊上眯著眼睛盯著受傷的鴿子,用自己胖乎乎的肉爪拍拍它,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掂量這鴿子夠不夠肥。
至於字條,則很快就被重新送回了來處。被送到了蘇彧手裡。
先前江氏清醒過來,便打發人來園子裡將劉大郎兄妹叫了回去。府裡出了大事。一時間也無人顧及蘇彧跟若生倆人,他二人樂得自在。
這會字條送來,蘇彧展開看完,便遞給了若生。
若生並不看字條,先睨了他一眼。
蘇彧道:“看看吧。”
她才低頭去看,看了一遍皺眉,“沒看明白。”
上頭的字她皆認得,話裡的意思她也看得懂,可只衝這麼短短的一張字條,再多的東西,她一時也看不大出。
蘇彧失笑:“你若不說,只怕誰也看不出你竟是多活過一回的。”言罷,他將字條舉起,對著日光,側目問若生:“看出來什麼?”
若生湊近了去看,恍然驚覺:“這紙同平素見慣的似有不同?”
“正是。”蘇彧頷首,“乍然看去,不過普普通通一張紙而已,但細看就會發現,這紙中摻了旁的東西,在日光照耀下會隱隱發光。這樣的紙,乃是特製的,向來只有他們會用。”
若生蹙眉:“他們,指的是誰?”
蘇彧慢條斯理將字條收了,問:“啟泰元年時,陸立展怎樣了?”
“陸立展?”若生微微一怔,“他在新帝即位前,便死了。”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陸相之後,是裴相!”
蘇彧聞言,也不禁愣了下:“平州裴氏的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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