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綻放的蓮花,重重瓣瓣間滿是淡然的香氣。
扈秋娘看得愣了愣,耳邊就聽得她道:“近在眼前了,就是千難萬難,也遲早都能跨過去的。”
憂心是該的,小心駛得萬年船,太過大意反而有害無益。
不等扈秋娘說話,若生又淡淡道:“我心中已有了主意,你到時只管照著話去辦就可,小心些就是了。”
沒她的吩咐,扈秋娘也不能僭越,私自將若生要做的事去通稟給雲甄夫人。但扈秋娘先是雲甄夫人的人,後才是若生的人,真到了什麼艱難的時刻,也保不齊她不會因為擔心若生,而去尋雲甄夫人稟報,所以若生略一想,便加了句:“姑姑近些日子亦有諸多煩心事,這些瑣事就不必叫她知道了,且謹慎行事。”
“是,奴婢記下了。”扈秋娘聽到這話,原先就是有想要去回稟的心思,也熄滅了。
好在瞧若生的樣子,神情泰然,應是心中有數的,雖然年紀輕,做事卻還算穩重,扈秋娘的擔心終於少了一些。
燈花“噼啪”炸了下,屋外的夜更深了。
扈秋娘的聲音放得輕而柔,將自己出門後所聞所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若生。
等到談完話,時已近三更。
連家大宅各處皆鴉雀無聲,眾人都早已熟睡。
除卻木犀苑裡還有屋子亮著燈外,旁的地方都是黑魆魆的。
千重園裡沒了人影走動,愈顯空曠起來,花木陰影重疊,風一吹,鬼氣森森。
趁著夜色偷偷溜出門來的玉真,一驚一乍,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嚇他一跳。天氣悶熱,可夜風卻是涼的,自他的袖口灌進去,一陣陣的冷。他恍惚間,覺得自己似孤魂野鬼一般,在夜幕下悄悄地晃盪,想要尋個替死鬼好早日超生。
但他要找的人,卻不是替死鬼,而是他嫡親的弟弟。
玉寅一向比他能成事,沒了玉寅,他就像是沒了主心骨的人,慌張啊失措啊就全都找上了他。
平素闖禍的,辦事不得力的人都是他,從來不是玉寅。
可今兒個,玉寅卻叫雲甄夫人給禁足了。
大晚上的,突然之間聽到這樣的訊息,他三魂驚沒了二魂,差點連站也站不穩了。惹惱了雲甄夫人,他們還能有好果子吃?他一深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胸腔裡的那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
他好容易才將惶恐焦躁按捺下來,等到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才壯著膽子來找玉寅。
玉寅門上掛了鎖,窗子卻並沒有封死。
身在千重園,哪怕不鎖門,雲甄夫人命他禁足,他也只能乖乖聽話,所以邊上也沒有人守著。
玉真長長鬆了口氣,摸黑叩了叩窗欞,“篤篤”兩聲,窗後立刻就多了個模模糊糊的人影,他慌忙貼上去,壓低了聲音叫了聲“玉寅”。
“你怎麼來了?”窗子開了一道縫,裡頭的人用極輕的聲音飛快說道。
玉真四下掃了一圈,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有人沒有人,他嚥了下口水,忙道:“沒人會瞧見的!”
都過子時了,還能有幾個醒著的?
他伸手去扒窗子,要翻身進去。
“二哥!”窗後的人低低喚了聲。
玉真一怔,隨即道:“且讓我進去說話!”
裡頭的人聞言,頓了頓,而後像是長長嘆了一口氣,才將窗子開啟來,放他進去。
玉真長手長腳,翻個窗子倒是沒有半點困難,須臾站定,便上下打量起了玉寅。奈何天黑,什麼也瞧不清楚,他只能無奈地皺起眉頭放棄了繼續打量他,說:“你好端端的,怎地叫她給禁足了?犯了什麼忌諱?”
旁人犯忌諱他信,可玉寅?千小心萬小心的,怎會突然犯了忌諱?
黑暗中站著的人卻沒有吭聲。
玉真急了:“到底是怎麼了?”
“是因為連三的事。”半響,玉寅終於說了這麼一句。
玉真愣住。
玉寅朝黑暗深處走了兩步,又叮嚀玉真不要立在窗邊,然後才將晚間發生的事說給了他聽。
“你怎麼也會這般魯莽行事?”玉真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不敢置信。
隱在黑暗裡的少年,卻突然輕笑了兩聲。
玉真跳腳:“你怎麼還笑?”說完,他卻又像是恍然大悟般,問道:“難不成你是故意的?”
玉寅漫然道:“我只是沒有料到,她的反應會那般大。”
那一巴掌,使的力氣可半點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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