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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都看得快要吐了,怎麼沒有看你?”魏忻輕笑,隨即還是拉著左寧走了進去,還不忘邊走邊打電話給公司那邊留門。
兩人並排著走到飯桌前,那上面擺放著的豐盛魏忻和左寧則都習以為常,絲毫沒有感覺什麼不同,彷彿他們每次來都是這般的彩色。
因為當初左回駿曾經利用過自己的關係找來了幾個軍區著名的醫生才得以保住魏忻,所以左寧自認欠左回駿一個人情,而魏忻也是為了點滴之恩,才答應首長每逢週六都要帶左寧回家吃飯。
剛開始左寧怎麼也不答應魏忻和他一起去,那個讓人壓抑的地方,是他從小到大的噩夢,但是他的固執始終抵不過她的。
當左回駿第一次見到年長的兒子在魏忻的陪同下一起走進了家門口的時候,他的眼眶頓時有片刻的溼潤。
他一直是對左寧充滿歉意的。
關於兒子的童年、兒子的壓抑、兒子的不願意,那些他以前因為工作忙碌而忽視的東西,因為他的一次錯誤而讓他遺憾了鐘聲,待到明白過來時,兒子已經恨他入骨。
“以後常常回家吧。”
吃飯期間,左回駿只沉默地說了這麼句話。
魏忻愣了愣,筷子舉到了嘴邊卻硬是沒有咬下口,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寧,他的手也是僵在了半空中,臉色卻十分難看。
“我說過,因為是你救的人,所以我答應你以後每個星期六回家,但是現在呢?你也要像對母親一樣包辦我的人生嗎”“左寧再也吃不下去了,索性丟下筷子,雙手抱胸,一臉嘲諷與冷笑。
“你怎麼說話的!”
在外人面前被這樣反駁的左回駿也生氣了,“為什麼你總是在介意以前的事情!如今你在左家過得那麼好,卻依然出去工作,我又何嘗反對過你一分!”左回駿的眼底有著深深的痛心,“我的要求並不多,只是偶爾回來吃個飯,難道就那麼難?”
左寧冷笑,他站了起來,同時魏忻也站了起來,卻聽見左寧說:“早在媽媽死的那一天起,你在我心底,已經不能算是一個父親了,”左甯越過桌子直接抽起魏忻的手腕,略帶強硬地把人抓到胸前,“一個星期一次已經是極限,因為這個地方,根本不是我的家,也請您不要再利用她的善良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的確有點笨,但這也是最後一次,我不希望您再派人來打擾她,這是我最後一次妥協。”
看著摔門離去的左寧,左回駿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靠在了椅背上。
明明一頓飯都還沒吃完,他們兩父子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有股悲傷漸漸蔓延上左回駿的眉宇。
魏忻小碎步地跟上,從一出了警衛區的位置左寧就放開了她的手,沉默地一個勁向前走。
看著他倔強的背影,魏忻心底嘆息一聲,終於小跑幾步抓住了他的手。
左寧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良久,在魏忻同樣的固執中,他才慢慢開口,和平常無異的語調,聲音卻有些嘶啞:“我真不懂,為什麼他從來不願意承認都是因為他,媽媽才會鬱鬱而終。”
“左寧,你別這樣……”魏忻無奈地輕嘆,這樣的左寧她不習慣,也不擅於安慰,有的事情,別的人可以窺探,走出來卻只能靠自己。
“媽媽死的那天,他明明就在同城,也明明知道了媽媽……的訊息,但是卻因為正和大媽出席軍區的首演儀式,拒絕了通訊兵的請求……”左寧嗤笑一聲,“他不敢告訴全世界他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還有一個女人,甚至和那個女人還誕下了一個孩子,私生子……可他即使那麼懦弱,媽媽都還是……那麼愛他……”
左寧可悲地又想起了那很小很小的時候那一幕,那他曾經告訴過自己要深深記住的一幕。
媽媽睡在私家醫院的高階病床上,那個男人從來都不敢帶她去軍區醫院,所以常年都會在這裡包下一間房間給她,但是卻也很少來一次。
醫生們沉默地退出去,年幼的他撲到母親的懷裡,興許是血緣的羈絆讓他彷彿懂得了什麼,小小的卻極度倔強的他只能死死抓住母親身上煞白的病服,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媽媽……別走……別丟下小寧……嗚嗚……媽媽……”
他害怕地全身都在抖,這個時候他是多麼希望爸爸能過來,把他和媽媽都抱在懷裡。
他在等待,她也是。
她的母親,到了生命的盡頭的時候,卻還是在等他。
等了大半輩子。
母親美麗的臉,憔悴而蒼白的,她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