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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請講。”
“你的心中真的沒有一絲不忍麼?”
似有一絲複雜閃過眼底,卻快速地被冰冷所替代,“我曾經有過不忍心。可那絲不忍心差點讓我萬劫不復,所以,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如今,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他抬眸,看著南宮清蒼白優雅的側臉,“就是幫王爺達成心願。這是我許給梅妃娘娘的承諾。”
“本王慶幸段先生為本王助力,而非本王的敵人。”南宮清笑了,目光卻是幽深了幾分,“段先生並沒有說錯,對敵人施以仁慈,往往就是對自己殘忍。很多時候,不忍心與心軟只能給自己帶來刻骨銘心的傷害。坊間尚且如此,更何況深宮之中……”
就在這時,門外忽閃現出一抹身影,單膝跪下,臉上略帶著驚慌之色。
“啟稟王爺——”
“何事?”南宮清淡淡地問。
“秦瑤和香香已然脫困,我們幾乎全軍覆末。”
南宮清眉間一攏,語氣卻依舊淡漠,“秦瑤可有受傷?”
那人一怔,沒想到王爺先問的,竟是敵人的傷勢,連忙回答:“秦瑤只受了些輕傷,並無致命重傷。”
南宮清又笑了,“那麼,現在,只剩你一人了麼?”
“是。”瞬間冷汗溼透了重衫,那人連頭都不敢抬起,渾身顫抖著,“原本屬下等已困住了秦瑤和香香,誰知中途殺了隱音門的人。其中一人,身著紫衣,臉戴面具,想是隱音門門主——所以——所以——屬下不敵——”
那人話音未落,忽然悶哼了一聲,然後睜著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既然你的兄弟已逝,留你一人在世上,又有何樂趣?”
南宮清優雅而溫柔地笑著,眸光裡卻是一片冰冷蕭殺之色。忽然,他掩住唇輕咳了兩聲,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王爺——”段元成臉上露出憂色。
“沒事。”南宮清放下了手,唇角一牽,“段先生,一切果然如你所料。”
段元成微笑,“那麼,元成便著手準備第二個計劃了。”
南宮清點頭,目光中一片望不見底的幽沉。
“隱音門門主麼?我們就快要正式見面了——”
……
——“孃親,我胸口好悶好痛。我們不要呆在這裡好不好?”
——“謙兒,乖,再忍耐一會兒。”
——“不要!真的好痛。孃親,我不要再呆在這裡——不要再呆在這裡——”
——“謙兒,只要再支撐片刻,等到你爹來了,我們就能離開了。”
——“孃親騙我。昨天孃親也是這麼說。可爹爹並沒有來。你們都騙我!你們都騙我的!爹爹不要我了,因為我一直生病——他不要我了,是不是?所以,他不會來接我們——”
——“謙兒,乖,聽話,不要發脾氣。”
——“我不要呆在這裡。呆在這裡,我心口好痛,痛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不要呆在這裡——”
——“謙兒——”
……
那一聲憂心急切的呼喚,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霧濛濛的一片,就連視線也是模糊的,什麼都看不真切。
一時間,他還未從夢境裡脫離出來。耳畔迴響著的那一聲聲“謙兒”,如同有刺的毒藤,緊緊地纏繞著他的心臟,然後,越勒越緊。
心口,很痛。痛得幾乎讓他窒息了。就好像回到了那一夜。
緊緊揪住了胸口,他劇烈地喘息嗆咳著,但無論他如何做,心口的疼痛似乎都無法緩解半分。
意識又開始模糊了。
畫面忽又是一閃。
他看見有人倒在血泊裡。
他一步步地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
好沉。
好痛。
終於,人影越漸近了。
他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是孃親。
她渾身都是血,唯有臉色是蒼白的,蒼白得令人害怕。
可那雙眼睛卻睜得老大。
那雙眼睛裡,沒有一絲驚恐,只有深深的擔憂。
對他的擔憂。
似乎有血腥味湧上了喉間,他想吐出些什麼來,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吐不出來,那一刻,似乎連眼淚都忘記怎樣流了。
他終究……還是害死了孃親……
他終究……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
“段紫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