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駭人的殺機。
段紫謙看著墨羽手中那把鋒利的長劍,那冷冽的寒光,幾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墨羽,不,我應該叫你熾冰吧?”腹間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了,段紫謙捂住傷口,輕輕嘆了口氣,“可我還是喜歡叫你墨羽——”他低咳了兩聲,復又抬起頭,深深望進面前那雙冰冷的眼睛裡。
墨羽冷冷地注視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變化,那雙眼睛也是冰冷幽沉得望不見底。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滯了。
“熾冰大人——”
身旁的殺手似有些不耐,正欲提醒,突然,墨羽手中的長劍一抖,已指向了段紫謙的胸膛。
段紫謙沒有動,只是直勾勾看著墨羽。
他似乎並不想還手。
“你動手吧!希望你給我一個痛快好了,你知道,其實我很怕痛的。“
那聲苦笑方落,墨羽的劍已再動了,但劍鋒一轉,卻是出人意料地,並不是刺向段紫謙,而是反刺向旁邊的殺手。
形如疾風,快如閃電。
“啊!”
幾乎短促的慘叫後,那幾名殺手已倒在地上,斷絕了氣息。
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和驚懼。
段紫謙笑了,然而,笑容還未完全落下,冰冷的長劍已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段紫謙,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麼?剛才為什麼不反抗?”
那雙冷漠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動搖,雖然一閃即逝,但段紫謙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你若要殺我,剛才出現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又何必長劍指著我的心臟,卻又遲遲不下殺手?”微微一頓,段紫謙繼續笑道:“我喚你墨羽,你也沒有絲毫反駁——所以,我想賭一賭。”
墨羽微微擰眉,“就憑這細微的小細節麼?段紫謙,你賭得也太大了些。”
段紫謙輕搖了搖頭,“我們相處了十幾年,我不信,這十幾年來的情誼全是虛情假義——就算眼神再冰冷,也掩飾不了一些早已存在的東西——”話音方落,忽然,他掩著唇開始咳嗽,身子也有些站不穩。
“少爺——”墨羽下意識地伸手就扶住他。
那幾乎是出於習慣性的動作。
那一聲“少爺”幾乎讓段紫謙忘記了身體的疼痛,他勉力壓下咳嗽,唇角揚起了笑,“墨羽,歡迎你回來。”
墨羽放開了他,微別開臉,“這個世間,根本就沒有墨羽這個人。只有一個名為熾冰的工具。”
很小的時候,他就被人帶進了宮裡,接受了一系列殘酷而無情的訓練。
年僅七歲,他就被訓練成了無心冷血的影衛,殺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
原本以為,他這一生就在這樣的血腥中渡過了,可程心竹的一個計劃,改變了他的命運。
當年程心竹為了探聽出地圖的下落,特意從影衛裡挑選了一個人出來,潛伏在段府,一方面為了探聽地圖的下落,一方面則是為了不時之需。
而那個影衛,就是他——竹妃最為滿意的影衛熾冰。
他被施下了惑心之術,以孤兒墨羽的身份,被送進了段府當段紫謙的書僮。
那十多年裡,除卻盅術招喚、他偶爾恢復身份探訪地圖下落外,剩下的時間裡,他就是墨羽,一個真心對待少爺的書僮。
原本,被喚醒身份後,他不應該記住那十多年來的情誼。但因為那時程心竹功力已被廢,雖然憑藉著以前的心訣教會了南宮清一些,但畢竟盅術並不完整,當他被完全喚醒之後,那份關於墨羽的記憶也深深留在了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是一名冷酷的殺氣,卻偏偏被種下瞭如此溫情的記憶。
在那份記憶裡,有歡笑,有傷心,有憤怒,也有幸福……是段紫謙教會了自己什麼是喜怒哀樂?
自秦瑤被南宮彥帶回去後,他就一直奉命暗中監視。
他很清楚,段紫謙這段時日都吃了什麼苦,受了什麼罪,可越監視,也越讓他矛盾掙扎。
直到段紫謙帶著秦瑤離開,他回報南宮清,接到截殺段紫謙的訊息後,他才知道,自己並不想段紫謙死。
這一刻,他已完全被墨羽的記憶掌控干擾了。
十幾年的光陰,十幾年的情誼,又如何能這麼輕易地完全抹殺?
所以,這一次,他選擇了違背命令。
即使以後他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他也再所不惜。
馬車裡,墨羽正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