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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過來接你,你這邊到鎮上得坐拖拉機,還要轉好幾次車呢。”秦青說道。
“鄉下路不好走,您還要做生意,我自己過來吧。”男子平和語氣中帶著一抹柔和的笑意。
“那——我到時去車站接你,大概什麼時候到?”秦青急迫問道。
“三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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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長媳fù念念叨叨之下,穿著粗糙短袖的男人掛了電話,從口袋mō出一張皺巴巴的一塊錢,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遞過去,說道:“牛嬸,打擾您了。”
“要不是看你這孩子tǐng實誠的,我才不給你打電話。”牛嬸劈手奪過一塊錢,說道。“你要知道,全村可就我們家有電話。”
“嗯。謝謝您。”男人點頭,轉身出門。
他叫楚風,今年二十歲。十五歲那年,楚一飛忽然喜歡上農家小菜,當晚,楚風從秦青給他的零huā錢中取了200塊離開,臨走前留了一封信,離開的理由是楚一飛喜歡吃農家小菜,他去鄉下親自種無汙染蔬菜。
當時楚一飛很後悔,秦青也tǐng無奈。不過,他們均以為楚風只是心血來cháo,頂多十天半個月便會回來。畢竟,他從小在城裡長大,雖然從不luànhuā錢,生活節儉平淡。卻也從沒幹過農活。換做二十年前,他這年紀倒也什麼農活都會。可現在畢竟不是以往,別說城裡孩子,哪怕是農村孩子,也沒幾個會幹農活。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楚風這一走就是五年。每年都會託人送許多新鮮無汙染的蔬菜回來。然他五年來從沒離開那個全村人口不足五百的牛家村。
秦青猜想,可能是華新市太遠,託人送菜不放心,所以想親自送過去吧。
只可惜,這傻子完全不知道把蔬菜送飛兒學校,怎麼吃?飛兒從小飯來伸手,連蛋炒飯都會炒糊。
不過他做事兒,秦青也完全無法理解。譬如在楚一飛十歲那年,無理取鬧強迫十二歲的楚風喊他大哥,然後,他一喊就是好幾年,一直沒改過口。即便她讓楚風不用搭理楚一飛,他只是微笑,從沒變過。
儘管不是親生兒子,但秦青從不虧待他。楚一飛有的,他一樣不少。乃至於楚一飛沒的,她偶爾也會心疼地買給他。無他,這孩子太護楚一飛。打小什麼都讓著他。給他們一人買一桶冰jī凌,他總會等楚一飛意猶未盡吃完,就將自己一口沒動的推給他。直到楚一飛吃不下去,他才會拿著勺子吃剩下的。
五年——
他已經在牛家村這個巴掌大的地方呆了五年。秦青已經五年沒見到他。他長高了嗎?又變帥了嗎?還像以前那樣安靜、懂事嗎?還像以前那樣,臉上總掛著很溫和的微笑嗎?
秦青每次吃早餐都會把一大碗豆漿喝完,這一次她僅喝了兩口便再沒心情。
豆漿店老闆還很關心地詢問是不是豆漿不好喝,她也完全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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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回到那間他住了五年的小屋子。屋頂每年都要翻新,不然下雨就漏水。小房子大約二十平,裡面擺著兩張chuáng,一張小餐桌,兩把椅子。一張破舊書桌,上面堆積著厚厚一疊泛黃的線裝書籍。斑駁牆上懸掛一張老人相片。
站在相片前面,楚風臉上由始至終掛著沒任何殺傷力的微笑,平靜道:“牛大爺,我要出去一段時間。等回來再陪你。這段時間我想通了。我答應你,至多三年,就娶妻生子,到時讓孩子喊你爺爺。我會帶他們來這兒住,不會扔下你不管。”
牛大爺在牛家村臭名昭著,最惹人討厭。他從不幹農活,餓了就偷別人蔬菜吃,渴了就偷別人家水喝。楚風來到牛家村時,他得了怪病,全身長滿血泡,楚風從小跟著秦青學醫,倒也能治。當即便要幫他治療。但這個性子古怪的牛大爺卻拒絕治療。反而告訴楚風,這是他的報應。治不好。如果他可憐老人家,就在這兒陪他幾年。
楚風答應了。他本來就打算在這兒種蔬菜,不過多照顧一個老人家而已。
這五年,老人家身上的臭味越來越重,除了楚風,所有人都嫌棄他,大老遠看見他就轉身跑。像躲瘟神似的。他們很難想象身上散發惡臭的老傢伙,楚風居然一點不嫌棄,還每天跟他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這孩子腦子有病嗎?
楚風從不解釋什麼,過著平淡而充實的日子。每次通電話聽秦青說楚一飛又吃完他送來的所有蔬菜,他就會咧嘴傻笑,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牛大爺,這次是去找我哥,如果他不嫌我煩,我就呆在那兒做蔬菜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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