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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在一塊兒?
「嗯……」映夏遲疑地點了下頭,不確定自己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竟在他臉上瞧見燦爛的微笑。
「他一定很高興獲得妳的青睞。」柳君實再度拿起茶杯啜飲,好似談論天氣般說得雲淡風清。「他人不錯,泉州鄒氏船運的少主。」
第三章
黃金樓,京城裡知名的當鋪,坐落於熙攘的城中。
能容納十人一次進出的大門後方設定了一座極大的屏風,遮蔽了店外來往路人的目光,裡頭高置的櫃檯前有幾名客人正在典當物品,另有夥計將前來贖回物品的典當者領進後頭的取贖處。
店後頭是多層的樓房,完全是為當鋪這門特殊的行業所設計,除了存放典當品外,也方便人員躲避逃難。
建築後方有黃石假山、水池、小橋造景,走過兩側山石、林木夾峙的曲徑之後,便是黃金樓的主院。
這兒是閒雜人等禁止進入,專供店主使用的院落。
「小姐。」金子手端著托盤,推開門扉進屋。
映夏托腮趴在帳冊上,一臉懊惱地盯著丫鬟將茶和糕點擺放在桌上。
她指著其中一盤豔紅的果子問:「這是什麼?」
金子將那盤裝著一顆顆圓潤紅豔的小果子推到映夏面前。
「這是君實少爺吩咐的,說是從夷人那兒購得的果子,想讓小姐嚐嚐鮮。」
映夏的纖指捏在小巧果子的蒂上,左右轉動著,一雙柳眉卻蹙起,彷佛正不高興什麼。
「小姐不嚐嚐嗎?」那果子晶瑩剔透,光看就知道它有多麼飽滿多汁。
映夏隨口應了聲,視線停駐在那把從不離身的扇子上。
這把扇子,是兩人初次見面時柳君實送給她的,也是在那晚決定了兩人的婚事。
青蔥十指緩緩將扇子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首詩。兒時的她不知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待她漸漸長大了,習得更多的字句,這才明白詩中之意。
心心復心心,結愛務在深。
一度欲離別,千回結衣襟。
結妾獨守志,結君早歸意。
始知結衣裳,不如結心腸。
坐結行亦結,結盡百年月。
詩是柳君實親手提上的,他也對她說出這把扇子的意義,當年天真幼稚的她為了得到這把扇子,向爹哭鬧著要成為柳君實的妻子。
也許是柳君實長她兩歲,所以總是對她溫柔體貼,疼著她,寵著她,見著什麼稀奇玩意兒便替她蒐羅,夏日託人送來驅蟲香藥,哪怕楚府裡常年都會備著這些香藥;冬日裡送來一箱又一箱的千金裘,裡頭她尤愛一件滾著白狐毛的翠雲裘,此外,他還送給她數不清新奇又貴重的禮物。
但,這樣的疼惜對待就是喜愛嗎?
他也會像她一樣,在面對她時心跳加速,身子像被火燒著、燙著,疼得連自己都不敢觸碰肌膚,呼吸緊促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洩漏了感情嗎?
映夏雙眉倏地攏緊,搖了搖頭。
不,他肯定不會這樣,否則在知曉有人上她家提親時,他臉上必定有著不悅或在意。
難道他只將她當成妹妹般疼愛,而不是未婚妻子?
思及此,映夏的粉顏不禁垮了下來。
是呀,這樁婚姻,代表的是兩家以及與兩家相關的勢力結合,兩家的老爺當然樂見其成,從小受到父親嚴格教導的柳君實更不可能拒絕父親的安排。
但她心裡所想的卻不是柳楚兩家的利益。
望著眼前碟子裡鮮豔欲滴的小果子,兒時的一段記憶驀然躍入腦海。
她想的一直只有他,就他一個人。
猶記得小時有次她想吃荔枝,但剝殼剝得滿手湯汁,見狀,他體貼地替她剝荔枝殼,卻剝得臉色蒼白,雙手顫抖,她這才注意到他纏滿了緞布的十指。
她追問後才得知,柳老爺是以如何殘忍的方式教導兒子,讓小小的孩子不問斷地撥算盤,將家裡所有商行近年的帳冊全算過一遍,只為了讓他儘早熟悉家裡的生意,緞佈下的手指指尖佈滿了令人心疼的傷痕,舊傷未愈,新傷又添,從未好過。
而柳君實卻忍著疼,吃力地想替她剝荔枝的殼……在那一刻,映夏感覺到整個心窩都是甜如蜜的滋味。
也在那一刻,她心跳紊亂,臉頰、身子、全熱得不象話。
光是回憶那時的景況,映夏一顆心又開始狂跳,臉頰發燙,她立即坐直身子,猛力搖頭,想降低臉頰上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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