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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從神機營出來的時候,馮德譽正好趕了過來,他把一塊香佩交給朕,說是你今天中午到養心殿來找過朕,朕問他你怎麼樣?他說你當時看起來很不好,失魂落魄,臉白得就像紙一樣,朕聽了嚇壞了,雖然朕一直盼望著你主動來找朕,可是聽他描述你的樣子,朕心裡居然說不上是甜蜜還是酸楚心痛,朕第一個反應就是好想馬上見到你,所以,朕也顧不得那些勞什子軍務,冒著雨快馬加鞭地連夜趕回宮裡。”說著,袍袖拭了拭她的眼角,再次緊緊摟著她:“果兒,別哭了,這次是我不好,我不該冷落你,不該和你慪氣,更不該那麼沒有自信……”
柔止心臟一縮,如此令人心酸的話語,尤其是那句“冒著雨快馬加鞭連夜趕回宮裡”,她眼睛溼潤,越發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原來,她從不知道,能被一個人這樣寵著愛著,能被一個人這樣惦記著包容著,居然是這樣的幸福,這樣的幸福……她哽咽著喉嚨,深深凝視著他,心裡有一大車話想要對他說,然而,雙唇顫抖了半天,卻不知該先說哪一句好。
“你……我就是想你,有些難受。”
有些委屈,有些恃寵而驕,此刻的自己,再也不是平日那個外表沉穩而內斂的尚宮大人,她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猛地將頭往他胸口深深一埋,再次無聲哽咽起來。
劉子毓深吸了口氣,心尖一顫,從出生到現在,再也沒有什麼話能抵得上眼前的這句那麼有份量了,再也沒有了……
俊雅的容顏終於失控,漆黑的瞳仁彷彿燃起一簇熊熊的火苗,他雙臂鬆開了她,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傻瓜,我也好想你,想得難受……”他低下頭,深深凝視著她,嘴唇在她睫毛重重吮了一下,然後反腳將房門重重一踢,大踏步向裡間的床榻走去。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夜半無人私語時……
或者,對於鳳儀宮的皇后來說,這樣的夜半,只有她的乳母錢嬤嬤才知道是多麼煎熬多麼淒涼。
皇帝丟下軍務冒著大雨連夜回宮,不回養心殿,不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賤婢薛柔止所在的尚宮殿,這樣驚天動地的訊息,就像風一樣瞬間刮遍後宮,也刮到了皇后明清的耳朵裡。
“娘娘,該休息了,瞧,時辰不早了,您不能坐壞了身子。”
明清目光呆滯地端坐在芙蓉帳下的床榻邊,面無表情,整個人就像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乳母站在一旁,好聲好氣地勸了她多次,然而,她依舊呆滯著眼睛不吭聲,乳母急了,本欲還勸,明清猛地站起身,一把將床上鋪好的被褥瓷枕七零八落地扔到地上,起伏著胸口,像瘋子一樣嘶聲力竭地吼道:“出去!出去!你們都給本宮滾出去!”
宮女們嚇得垂頭噤聲,乳母無奈,只得向其她們使了個眼色,道了聲“是”,躬著身子無奈地退下了。
大氣華美的中宮寢殿,金碧輝煌,萬燈閃搖,而皇后的身影,卻是那麼孤獨與淒涼。所有的人都走了以後,她這才身子一歪,將頭埋在繡著丹鳳朝陽的錦被中,聳動著雙肩,放聲痛哭。
“皇上,為什麼?為什麼你眼裡心裡只有那個賤人?為什麼只有那個賤人?為什麼?”
她一邊哭,一邊用手她使勁捶打著床面,悲憤而不甘的哭腔,和著外面的嫋嫋夜風,和著外面的暮雨瀟瀟,就像刀片一樣刮到人的眼裡耳裡和心上。此刻的她,再也不是素日那個富貴烜赫的一國之母,再也不是那個端莊矜持的大家閨秀,此刻的她,只不過是一個守著活寡、被丈夫冷落遺棄的可憐女人。
“嘆紅顏薄命前生就;美滿姻緣付東流。薄倖冤家音信無有;啼花泣月在暗裡添愁……咦,皇上,你說我唱得好不好?好不好?”
哭著哭著,大概是哭得累了,突然,她恨恨抹了把眼淚,直起身,一邊走,一邊唱,像瘋子般手舞足蹈,跌跌撞撞往對面的雕花鏡臺跑去。
光滑幽黃的銅鏡鏡面,映著一個女人美麗而憔悴的面孔,明清眼裡滾閃著淚花,顫抖的手指一點點觸過鏡中女人的眉、女人的眼,以及她的櫻唇瑤鼻:
“皇上,為什麼你都不正眼看看我?為什麼你都不看看我?難道是我不美嗎?不夠好看嗎?皇上……”她對著銅鏡,神情恍惚,咧著嘴吃吃一笑,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手扯開睡袍的束帶,一雙水眸帶著深深的恨意:“皇上,這臉就那麼不入你的眼嗎?這臉……這臉對你來說,就只是一張人皮做的面具嗎?皇上,你為什麼不看看我,你看看我,摸摸我的臉,摸摸我的身子,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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