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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請娘娘去了?”
皇帝臉色酡紅,裝作不經意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這狗奴才…”嘴上雖然罵著,可當看著劉保弓著身子退去時,皇帝搖頭又是笑又是氣又是嘆,呵,這個劉保,簡直就像長了雙火眼金睛似地,不用摸,一看就知道自己身上哪塊肉癢,哪塊肉疼。對了,上次他給自己弄來的那個回春丹,還真是個妙藥,害得他到現在都覺龍威未消、精力充沛無限吶…
淑妃薛氏被幾個宦官用一乘小轎抬到甘泉宮的時候,天漸漸黑了,金燈萬盞的甘泉宮內,銀花絲嵌寶石爐上,香菸嫋嫋,燻得一室皆春。柔止踮起腳尖,正給青玉蠟臺上的紅燭剪燈花,剛剪了一半兒,忽然,一陣尖尖細細的傳報聲響徹了她的耳膜:
“淑妃娘娘到——”
柔止的手一顫,那銀製的小剪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與此同時,臺碟中的蠟油一下滴了她滿手背都是。柔止燙得急忙甩了甩手,又對著燙傷的部位吹了吹,這才趕緊提起裙襬,向所在的聲音方向跪了下來。
隆重的殿門‘吱呀’一聲開來,在幾個侍女的攙扶下,淑妃薛采薇緩緩走了進來。
不,確切地說,那不是采薇,那應該是一個柔止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子和主子娘娘。當她輕抬起眼簾接觸到女子的一瞬間,一陣眩暈之感猛地竄入心間—是啊,她何曾見過這樣的采薇呢?
氣派、典雅、高貴、出塵,燭光氤氳中,她好似一位美麗的仙女從畫中款款行來。頭上金步不搖而動,粉白的牡丹別在高聳的髮髻飄逸難言,她穿著一身淺黃如煙的廣袖翟衣,長裙拖地,往那兒一站,便有一種淡淡月華穿透暮雲的感覺。
柔止看得怔了,身子一動不動。等候已久的君王亦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看著她,目光有些沉醉和迷離。
采薇蓮步生香,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走得近了,她淡淡地朝身旁的柔止投了一瞥,然後又瞬過目,朝皇帝盈盈拜下:“貧妾見過皇上。”
皇帝按捺不住,一把捉住她的手,湊近她耳邊曖昧低語:“這麼久沒見到朕了,可有想朕?”
采薇輕輕掙脫他的手,微笑反問:“皇上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難道愛妃敢對朕說假話?”
采薇淡然一笑,不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推開了他,轉過身,撩開重重簾幕走了進去。皇帝哪裡肯放過,一笑,立即追了過去。
柔止呆呆地跪在那兒,燭光如夢,繁華的繡紋雲羅輕紗帳,一重一重地她眼前飄過來又飄過去,風將臺上的燈火吹得一搖,她纖細的影子也在光滑的琉璃玉磚上顫顫飄動著,一搖一搖,晦澀而凝重,像隔離了幾度的光陰與春秋。
這夜,柔止又失眠了,她躺在皇帝寢殿的外間,輾轉反側,難以成睡。
“難道,真的是一切都變了嗎?我們之間的友誼,真的就此結束了嗎?”
柔止猛地翻身坐了起來,思來想去,最後,她還是決定去向采薇道歉認錯,乞求她的寬恕和原諒,並告訴她不管彼此的身份如何,尊卑如何,她在她的心目中,她永遠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柔止果然去找了采薇。甘泉宮的寢殿內,皇帝還在閉目酣睡,淑妃采薇早已起床下了榻,天剛破曉,東方柔淡的曙光穿過外間的軒窗射了進來。柔止輕輕撩開簾子,只見幾名侍女正在為她梳著頭髮,柔止走了過去,輕聲道:“你們都退下,我來吧。”
“是,姑姑。”
身份和品級不同,那幾名侍女很是客氣地放下梳篦,朝柔止福了福身,恭敬地退了下去。柔止朝她們頷首一笑,這才走到采薇身後,撿起桌上的玉梳,捧起她一頭如雲的秀髮,輕輕為她梳了起來。
“娘娘天生好髮質,奴婢記得以前在掖庭的時候,奴婢就說,除了娘娘非凡的才貌之外,最讓奴婢羨慕的就是娘娘的這頭如緞青絲了。”
采薇默然不語,只是盯著銅鏡中的山水掛屏怔怔出神。
柔止又梳了一會兒,用手背揉了揉鼻子,帶著顫顫的鼻音笑道:“對了,說起以前,娘娘,你還記得您和奴婢以前在掖庭的時候,咱們一起栽種的那顆枇杷樹嗎?今年,它已經結了好多果子呢…”
采薇唇角微微動了動,如湖水般沉靜的雙眸漾了一下,她輕輕伸出手,正要去觸那銅鏡的鏡面,忽然,柔止一把掰過她的雙肩,懇切說道:“采薇,你別這樣,我向你道歉,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你也知道,在這宮裡,人心隔肚皮,除了你這個好姐妹之外,我還有誰可以相信?有誰可以當朋友呢?”她看著她,雙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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