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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說些什麼,這時,兩名太醫已經被人帶了過來,無奈之下,皇后只得伸出手腕,任由太醫為她驗證自己到底有孕沒孕的真實性。
“回太后,回皇上皇后,依娘娘的脈象看來,臣覺得,如果妊期太短的話,一時半會臣還拿不準娘娘到底有孕沒孕,臣的建議是,為了準確起見,不妨讓臣再等十天半個月的時日為娘娘請脈…”
兩名太醫跪了下來,同聲一詞,太后滿心抱孫子的希望委實抽去了一半,她嘆息一聲,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那好,就再等十來天為皇后好好請脈吧。”
太醫退下了,太后目光復雜地看看劉子毓,看看皇后,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
皇后手輕輕撫著自己的小腹,桌上的酸梅湯還冒著淡淡的煙霧,酸酸的味道,讓人聞了真的有噁心的感覺,她頭暈目眩,甩了甩頭,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嘲意,然後將目光向戲臺上的伶人望去——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
臺上,杜麗娘將水袖一拋,那清麗的嗓子頓時變得哀傷婉轉,如春殘花落,暮雨瀟瀟,皇后聽著聽著,忽然鼻子一酸,因為她覺得,這詞兒,就是為她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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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大殿值房內,柔止端坐在殿廳的正中央,錦衣華服,目光冰冷而沉靜,下面幾十名女官井然有序地分列次第而坐,滿殿白衣紅裙,髮帶飄飄,她們低垂著頭,身前賬薄堆積如山,算盤珠子撥得‘嗶啵嗶啵’的響。
“回尚宮大人,尚食局的司膳房賬目有疑點……”
“大人,尚儀局的整個司房銀賬不符,有很大的紕漏…”
“稟尚宮大人,司寶房的財政記檔好像出了很大的問題…”
“……”
幾名女官接踵而至不斷上報,柔止點了點頭,說了聲“繼續查”,然後,揀起桌上的一疊疊賬目,手指在上面輕輕撫了撫。
貪墨成行的風氣,漏洞百出的管理政策,如果說整個內廷是一株藤枝盤曲的大樹,其中老幹如蟒,盤根錯節,那麼,她作為一個僅僅二十來歲的副尚宮,又該如何來修剪這樣複雜的局面嗎?
柔止再次見到劉子毓的時候,他正在坐在養心殿的迴廊下和一名官吏弈著圍棋。
緋色宮燈昏昏暈暈地灑照在金磚地板上,他穿一襲明黃紗袍袞服,腰束金玉大帶,冠上的紅纓絲帶飄飄而拂,看樣子,應該是剛下朝不久。
柔止見他正忙,低頭抿了抿唇角,想了想,終究還是轉過身去。然而,腳剛邁了一步,卻聽身後一聲“薛尚宮,請留步”,不得已,她只好重又轉過身,向來人微笑著頷首一禮:“馮公公。”
馮公公亦朝她一禮,似乎有意讓她再等一會兒,執著拂塵笑道:“薛尚宮,陛下就只剩這局了,您不妨請這邊坐坐。”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便將她引進前殿的一處暖閣,微笑著走開了。
暖閣的東次間,這是皇帝日常處理政務的地方,殿頂懸著數盞羊角宮燈,東、西、北三面的牆壁除了金畫掛屏,還置著幾十架紫檀木做的大書櫥。書櫥的旁邊,立著一個紫檀框梅花式立燈,柔止輕輕穿過一個鏤花月門古架,抬頭環視片刻,然後輕撩衫袍,在一個鋪著軟墊的花梨矮炕上坐了下來。
一局棋的功夫,有時候可以很長,有時候可以很短,端得看人怎麼下了。柔止似是等得有些無聊,她輕輕拈起炕桌上一盆蘭花的葉子撫了撫。蘭花是很珍貴的品種,紫色的瓣,淡淡的香,她正要閉上眼嗅一嗅,眼角餘光不經意一瞥,豁然發現桌上還放著一個方形的翡翠小錦盒。
她好奇地揀了起來,輕輕將蓋子一揭,原來,是一個女人所戴的珊瑚點翠髮簪。
鳳戲牡丹的紋飾,紫色的羽毛,亮閃閃的…她拿在手裡,細細地正看得出神,這時,一道淺淺的男音傳了過來:
“薛尚宮。”
柔止渾身一顫,抬頭望去,卻是劉子毓不知何時負手站立於門廳上,嘴角微微勾著,兩隻眼睛黑如水中琉璃,冷冽之中泛著一絲寡淡的笑意。柔止驚得慌亂站起來,恭敬地福了福身:“奴婢薛氏……請聖上安。”
久久得不到回應,見他又將目光下移,落在她手中正握著的髮簪上,柔止臉一紅,不好意思道:“想必、想必是皇后娘娘的髮簪吧,奴婢僭、僭越冒犯了……”說著,趕緊顫著手小心翼翼將東西放好,尷尬地垂下頭。
劉子毓依舊盯著她默然不語,良久,才嘴角微微上揚,擺手道:“平身吧,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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