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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聽完柔止滔滔不絕地解釋和分析,眾宮婢認真思索起來了,有時候,陶瓷的釉面的確會影響到種植花苗,也許這丫頭說的未嘗不是道理,於是,鄭宮女想也不多想地做了一個決定:“那好,我們就再換一個花盆試試看!”
就這樣,青瓷花盆全撤換成了清一色的紫砂陶盆。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了,一如既往地,種子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什麼瓷釉不瓷釉,你們也真是的,一個丫頭的信口胡謅你們也信以為真,真是的!”繪芳園的議事廳裡,有人按捺不住嘟嚷道。
鄭宮女說道:“嗯,我看這事兒,還是早點報告給劉姑姑算了,現在說,總比等免種子爛掉的時候好。”
“嬤嬤……嬤嬤…”就在這時,柔止捲起褲腿,一臉興奮、跌跌撞撞跑了過來:“發…發芽…了”
種子出土發芽了!
起先,只有陶盆裡的一顆種子像脫繭的蝴蝶從土壤裡鑽了出來。最後,接二連三地,陶盆裡所有的種子全都萌發出嫩綠的小莖,陽光下,那些嫩綠的小芽彷彿嬰兒的一對小手,輕輕舒展成一對肥厚的葉子,最後,長成粗壯的花苗。趕過來看到這一現象,繪芳園所有的宮婢們全都高興得激動叫喊,“長出來啦!葉子終於長出來啦!咱們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花苗長出來了,再也不用擔心掉腦袋的事兒了,接下來,她們的任務就是將一株一株花苗移到花圃,澆花施肥除草好好地照顧。柔止是這件事情的大功臣,當然,輪到她當值照顧的時候,領班的鄭嬤嬤也不例外地千叮嚀萬囑咐:
“柔止丫頭啊,這次雖然多虧你查出了原因,但你還是要好生記著,如果這花苗稍微有一點差池,那也是殺頭的大罪,你要比對待自己的生命還小心去照顧它,知道嗎?”鄭宮女說了一番,末了,手還將脖子一橫,做了個‘咔擦’的動作,“知道嗎”
“是,嬤嬤,你放心吧。”柔止笑著點了點頭。
初夏的季節,火辣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柔止挽起褲腿,拎著鋤頭認真地在花田裡鏟著野草,這些生命的旺盛的野草實在是太多,好容易鏟完,已經是天將薄暮的傍晚時分了。柔止想起澆水的時間到了,又趕緊放下鋤頭,擔起一挑水桶往井邊汲水。
傍晚的微風將田地裡的花苗吹起一層層綠浪,柔止精心地照顧著每一株花苗,在她眼裡,這些珍貴的綠玫瑰花苗簡直比小嬰兒還讓人操心費神。
可是,儘管如此小心呵護,還是有一件做夢都沒想到的意外,十分突然地發生了!
一匹黑馬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不知是覺得好玩,還是野性大發,它居然撒起蹄子就往花田一陣狂踩猛踏。當柔止剛挑起一擔水桶趕到現場時,一切都晚了。
所有的綠玫瑰花苗被黑馬糟蹋得亂七八糟不說,它還得意地在原地轉著圈,並時不時回頭朝柔止噴著氣,那眼神彷彿在說,瞧,你能把我怎麼樣!
柔止腦中一片眩暈,額上青筋氣得突突暴跳,“畜生!作孽的畜生!”,她憤怒地放下水桶,準備揀起一根木棒狠狠朝那黑馬抽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男音從身後輕輕響起,接著,有人朝這邊跑了過來:
“二寶,你這臭小子,到處尋你不著,原來是跑這裡來調皮了!走,二寶,還不跟我回去!”
柔止憤怒而疑惑地轉過身,只見橘黃色的霞影中,一名身穿緋色錦袍的宮監跑了過來。宮監身姿修雋,眉目清和,清清朗朗的聲音如同月光下游動流淌的小溪。他似是未注意到一旁的柔止,只是徑直走到黑馬前,拍了拍它的腦袋,然後拉起韁繩,牽起馬就走。
肇事的畜生就這麼得意洋洋地甩著馬尾,和它的主人傲慢地離開,柔止愣愣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終於,距離越遠時,她這才甩了甩頭,從胸口狠狠吸了口氣,猛地轉過身,從木桶裡舀起一瓢冷水,三步兩步衝上去,“嘩啦”一聲,朝宮監兜頭潑去。
時間在眨眼之間凍結了。
宮監身子一僵,水從他的頭上就這麼突然地傾倒下去,水花一點一滴濺落到泥土上,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戰慄之感。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良久,才伸出手狠狠地抹了把臉,手握拳頭,猛地轉過身:
“你這個瘋婆‥”
話音未落,又是一瓢冷水迎面潑了過去,柔止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破口大罵:“你們這些人,就這麼放任自己的畜生作踐別人的東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