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面鑲上一層層的珍珠雨串,她的臉粉嫩的像是冉冉飛舞的白櫻瓣。
她挪過傘,“你就是深雪吧?為什麼在這裡淋雨?”
“我喜歡雨,”抬起跟看她,年幼的深雪想念東京,想念滿天紛飛的細雪。他和母親非自願的被放逐在這個常綠之島,只有冰冷的細雨才讓他有點家鄉的氣息,“臺灣看不到雪。”這美麗的女人是誰?
他訝異自己用了“美麗”這個詞。愁腸百結的雪白母親,常常讓初見的人失魂。跟這樣的母親生活,幾乎沒有女人讓他覺得“美麗”,“你是……”
“我叫楊靜,是你的中文老師。”她的笑顏初綻,像是雪白的櫻花開放在細雪裡,他怔怔的看著這個揉合著女人和女孩氣息的女子,不知道為什麼紅了臉。
靜。這個瘦弱的女子將她的名字深深的鏤刻在深雪的心底,怎樣也抹不去。
因為她,這個放逐之地,成了日後魂牽夢縈的所在。
是這樣的愛慕她……每次的中文課都是他最期待的時光。他可以暫時忘卻母親的愁眉與低泣,忘記被父親遺棄的惶恐與憤怒,不在乎同學對他的侮辱和排擠。他們總是這樣對著深雪尖叫,“不要臉的日本鬼子,滾回去!打藹—打日本鬼子——”逼他必須毆打他們,才能夠不被欺凌。在這個異鄉,沒有人可以保護他。
只有牽著靜的手,他的心才可以平靜下來。
“為什麼又受傷?”靜總是擔心又生氣,“為什麼要打架?你呀……”
只有她才會擔心的拿過醫藥箱,仔細的清理誰也沒注意的傷口,“跟同學好好相處……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要跟同學打架?”
這話老師問他好幾百遍,他寧願被處罰,也不想回答。
他桓著臉,“是他們先動手的。我是日本人,又不是什麼錯誤。”只有靜,他才想告訴她緣故。
靜的手停了一下,“……他們欺負你?就因為你是日本人?”
“……我沒有樁欺負。”被欺負?多麼可恥的字眼,“他們罵我日本鬼子,要我滾回去。社會老師講到南京大屠殺,逼我跟全班同學道歉。”向來自持冷漠的地漲紅了臉,“我為什麼要道歉?我又沒殺任何人,為什麼要道歉?同學……呸,他們才不是我的同學。那些臺灣小孩把我撲倒在地上,老師只在旁邊看……”他握緊拳頭,不讓自己繼續激動下去,“我沒有被欺負,我打贏了!”
靜默默看著地,沒有說話,突然將他攬在胸前。她的呼吸粗重,深雪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靜?”
“對不起。”她低低的說,“對不起。”他的肩膀感到一點溫熱的液體,這才知道靜在哭。
為了我嗎?
他突然哭了起來。終於有地方可以放鬆,不用繃緊自己的神經,困惑卻沒有選擇的和這個世界戰鬥,只有自己一雙手可以幫自己。
現在有靜了。
“你幹嗎多事?”他不太開心的開啟書包,“你跑去跟導師說什麼?”導師氣得發抖,聽說跟社會老師大吵一架,還處罰了帶頭起鬨的同學。
她氣得要命,邊說邊哽咽,“你們……你們看看這個日本來的同學!他是跳級念三年級的:還比你們小三歲呀!羞不羞恥?你們羞不羞恥?欺負比你們小的異國同學……還侮辱他的國籍……你們還算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嗎?”
真噁心,裝出好老師的樣子。
“深雪!”靜厲聲制止他,“你連善意都不會分辨了嗎?你的導師這樣的熱心教育,這麼關心你,你居然這麼想?你要學著接受別人的善意啊!這世界不是跟你敵對的!難道……”靜的表情這麼難過,“難道我在你跟中,也是噁心的裝出關心你的樣子嗎!”
“不!”他大叫,勉強自己不可以露出慌張的樣子,“靜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她還是很氣,“我和你的導師是一樣的!都是你的老師!”將頭一扭,不想看他。
深雪低下頭,只覺得心都涼了。他害怕靜不喜歡他,害怕靜對他發脾氣。堅持要喊她的名字,是因為……是因為……
他不想只當靜的學生。
“深雪?”見他神情有異,靜握住他的手,才發現他指尖冰涼,“深雪?你不舒服?”
他用力搖頭,撲進她的懷裡。“……不要不理我……”
或許真的受寒,他發起燒來。靜慌張的找醫生,整夜都守在他身邊打盹。
睜開眼睛,發現母親憂愁的豔窖望著地,“母親。”他用日語輕輕喚著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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