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3/4 頁)
抖,緊緊抱她在心口,多麼希望,她能醒來,醒來,無論她要什麼,他都給她!無論她劃定怎樣的身份,他都不介意!哪怕,她再叫他一聲“師父”,他也要感謝上蒼!
永遠是師徒,也可以,只要,她不要再離開他!
一輩子裡,有些東西丟得起,有些東西丟不起,有些事情放得下,有些事情放不開。上官那顏,他親自挑選的弟子,他朝夕相處的徒兒,卻是這場生涯裡,唯一舍不下、丟不掉、放不開的命定之人!
一場孽緣,一段情劫,鎖住的是兩個人,沉淪煎熬的是他徘徊在刀鋒的心。
俞懷風探手入袖,取出一段穿有檀珠的紅線,給她繫於頸上。紅線曾被她棄於雪中,檀珠也被她捏碎。那一日,珠砂流過手掌,她是那般的決絕,冷如冰雪。她不知,那一握的流砂,是怎樣從他心頭劃過。
本已走遠的少女,再度迴歸他身邊。那一夜,她又是怎樣的溫柔,和煦溫暖,如三春的旭日,化解他堅守的禁錮。一夕之後,他所守的信念悄然暗換。
他要挽留心底最後的一抹暖意,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給她繫好項中檀珠後,放她睡在簡陋木床上,他俯身凝視許久,才起身走向牢門。天牢大鎖在他手指間發出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響後,應聲落地。走出牢門,回頭再看一眼,腳步有些凝滯,總有離別之感。目光久久縈繞那冰冷木床上躺臥的少女,直到傳來聞聲趕來的獄卒腳步聲,他才收起目光,轉身迎向天牢守衛。
數十名佩刀獄卒嚴陣以待,俞懷風從容步向前方。獄卒們抽刀對敵,同時砍向視他們為無物的來人……
他腳步依然從容,自刀風間走過,只見他衣袂揚起,不見他出手。獄卒們各自出刀,十幾、數十招後,他們驚愕地發覺,囚犯已平步踏過了包圍圈,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
他一步步拾級而上天牢臺階,外面的夜風迎面吹來,溼寒交加。
身後,數十名獄卒手中的刀鋒斷裂,殘刃落了滿地。聲聲慘呼後,他們不約而同地跪向了包圍圈的中心,發覺膝蓋骨陣陣劇痛,再也站不起來。
天牢外,一撥又一撥的侍衛湧來,他依然步履從容地走向自己該走的方向。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他所經之處,成百上千的侍衛髕骨折斷,跪地不起,或翻滾地上,哀聲遍宮。
成片的護衛如遭東風吹過的百草,披靡萎頓,無人能阻擋他所去的方向。
他要去的宮殿,不是別處,正是太醫署。
太醫署夜中執勤的官員,似乎未料到深夜竟有宮人之外的人士前來,驚詫之餘,不免上前詢問。
“藥堂在何處?”俞懷風神態漠然地問。
“殿後就是。”執勤官員不由多看他幾眼,試探問道:“閣下是……大司樂?”
俞懷風徑直走上通往殿後的漢白玉地面,除了他要的答覆外,其餘一切都置若罔聞。
帝國宮廷藥庫所在,本應是守備森嚴之地,卻不見多餘的人影。他無暇多想,進入藥堂後,立足片刻,宮廷藥庫龐雜卻有序,不多時,他便分辨出不同型別藥材的歸置格局。片刻不耽擱,他自袖中取出一方寬巾,將所需續骨散等藥物包入巾內。
出太醫署,未見人阻攔。迴天牢,也未有更多的守衛。
心中的不安此刻愈加強烈,他飛速趕回監牢,關押他們師徒二人兩日兩夜的牢房內,只有空蕩蕩一張木床。他木然走過去,以手試探木床上的溫度,卻是寒夜監牢內原本的涼意,似乎上面從未沾過任何人的體溫。
牆角一陣窸窣聲,他猛然揚手,那探頭的獄卒便身不由己跪倒在地。
“人呢?”他問,語調無比幽寒。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命人帶走了……”獄卒膽戰心驚。
天際欲曉,正是日與夜交替時分,天空分外陰沉。東宮殿影重重,見不著一個侍衛,殿前平地開闊,俞懷風走在半明半暗的夜色裡。
四角宮牆上站著四個人影,均身著紅袍,神情睥睨整個儲宮,直到第五個暗影從夜色裡現身,截住了俞懷風去路。
他抬起雙眼望過去,眉梢鎖了寒光。去路上的人影轉過臉來,五官清雋,在天邊躍起的一縷曙光中笑顏微展,“師兄,好久不見。”
俞懷風停了步子。離了十丈之遙,二人互視許久。
“好久不見。”他薄唇微吐,寬袖下的手指間寒意裊繞,天端微光側映下,殊為孤寒。
子夜微抬下頜,笑看對面,“師兄似乎很不樂意見到我?”
“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