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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他將她送回房間,點了她的睡穴。矯捷的身影在空中幾個起掠,很快消失在了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
☆、大典(1)
訴河從噩夢中驚醒,醒來之時天光大亮,姜闕那張刀削斧刻般清俊的臉頰映在眼前。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睡了一個晚上。
“祭司大人!”白衣祭司看到她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也不由一怔,因離得近了,女子眼中黑色的瞳仁看得分明,一絲絕望悽惶慢慢消退。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夢魘呢?
姜闕到底是沒有問她,只是握住她手腕看了脈象:“恢復得不錯,明天的聖女大典一定會順利進行。”
“真好。”訴河笑得開心,立時就翻身下床向門外跑去,“我這就去告訴師父……”
才走到門口她又立刻轉了身看向姜闕,眉眼彎彎的,與適才那個噩夢中擰眉驚恐的少女完全不同。
“謝謝。”她說得極是認真,說完後便飛快離去。曳地的赤色長衫在雪地上逶迤,雖是冰雪漫天的崑崙山巔,卻彷彿是在桃開三月的江南,沒來由得讓人感到生意盎然。
聖女大典的事宜全部檢查完畢,明赤筱站在高大的聖壇上向下俯瞰,神思有一瞬的恍惚。
距離站在這個位置,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
那個時候的她還只是明教的寒月護法,聖女空裳還在其位。直到空裳死去,她才被商玄選為聖女。
這聖女一做,便是二十年。她目睹了迦樓厄接替商玄之位,目睹了明教的榮辱興衰,商玄在位時曾經試圖將明教勢力擴充套件至中原,似乎隨著時間的流逝,明教已經不僅僅是信仰那麼簡單。它更像是一個人賴以生存的全部生命,而他只想讓那生命更長一點,更久一點。
他終歸是失敗了。中原武林對明教的偏見由來已久,再加上當權者一樣視明教為邪教,大力打壓明教教徒,商玄不得不讓教徒退回西域,再不提入主中原之事。
明教自此固守西域,只在西域諸國傳播教義。
而十年前商玄的死亡,在教中眾人眼裡,也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聖殿突如其來的火災,明尊莫名地暴病而亡,對於彼時的明教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好在還有迦樓厄。迦樓厄成為明尊之後,力挽狂瀾,將一時混亂不堪的明教變成了如今的模樣。無數教徒走下崑崙雪山前往西域各地唱誦讚歌,他們的聲音被呼嘯的北風帶向更遙遠的地方,他們的足跡在滾滾黃沙中找到了最後的歸宿。
“師父!”清脆的女聲打斷了明赤筱的思緒,一抹赤色的裙襬自她眼角掃過,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個明眸善睞的女子。
今天的訴河,看上去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樣了。
她以前很少這樣笑,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安靜地待在神女宮內,與時常去藏書閣的輕辭一起討論術法。輕辭雖然不會武功,但她喜歡看各式各樣的古籍,再艱澀難懂的書籍也難不住她,就是從來不會的術法,與訴河討論起來也完全無礙。兩個人興趣相投且年紀相仿,一來二去,就連性格都變得相似。
可是太過安靜,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從自己教導訴河以來,從她眼裡看到最多的就是執著和堅毅,孩子般的天真彷彿從來不屬於她。這個少女身上發生了太多,以至於她對明尊的敬畏和對光明之義的信仰幾乎達到了偏執的程度,她怕自己失去一樣東西,便會不計後果的去依賴另一樣東西。
然而這樣明媚的笑,是因為聖女大典嗎?
訴河提著裙襬走上聖壇的石階,一共十二級臺階,她卻走得緩慢。
明赤筱就在上面,白色的衣袂揚在風中,她仰頭看去,心裡的歡樂不斷湧起。等到明天早上儀式過後,她便是真正的明教的聖女了。眼角的銀色水滴在光的照耀下越發閃耀,少女宛若一團紅色的火焰燃燒在聖壇之上。
十年前的那些往事便如火焰之中細碎紛飛的紙屑,被燃成一堆灰色的粉末,她想要那些粉末被北地極寒的冷風吹散,她再也不要想起。
因為她是女孩而丟下她的爹孃,為了保護她而被殺死的叔叔嬸嬸,救了她又無故消失的那個月色下的挺拔背影——她都不要再想起。走過的漫漫古道,越過的冰雪高原,她所經歷過的所有一切,在明天都將會有最為完美的交代。
“名隨方土無量名,一切明性慈悲父……”這是她堅持這麼久以來的最大動力。她忽然想到了那個沒有信仰的白衣男子,他曾經不理解她對於聖女之位的執著,她現在很想告訴他,如果沒有信仰,她將會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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