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迦樓厄尚未察覺到她的異常,只當她從沒有臨敵的經驗才會不知所措。他眼看那人距離訴河越來越近,手掌輕揮,卻有人搶先一步,在他之前救下了訴河。
殷紅的血跡染上那人纖塵不染的白衣,他卻恍若未覺。
他一襲長袍臨風而立,常年清冷的面容即便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也沒有絲毫波瀾。
“你沒事吧?”他伸手撈過訴河將要傾倒的身體,在握住她手腕的時候不由皺緊了眉頭。
她脈象虛浮游離,氣息不穩,臉色慘白如紙,一開口那聲音更是微不可聞:“反噬……”
秘藥是提升了她的功力沒錯,可是她使用的時候竟然毫無保留。剛才那一式震撼人心的寂地月華,幾近傾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心神耗費太大,反噬一旦開始便勢如破竹,甚至變本加厲。原本被強行修復的經脈在反噬之下破損,她已到了強弩之末。現在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佝僂老者甚或是蹣跚的幼童,都可以將她置於死地。
“訴河?”迦樓厄格開了追擊而上的幾柄單刀,手在腰間一按,一柄刀脫鞘而出,薄如蟬翼的刀刃在日光下寒光閃閃,刀身翻轉之間有暗紅色光澤流動,就像是經年沉澱而下的鮮血。單刀猛地橫劈而出,其間似有無數靈魂在無聲吶喊,他們淒厲的呼喊在風中飄散,彷彿要從這刀中掙脫而出。那是來自地獄的聲音,飄渺遙遠,撼攝人心,如同千絲萬縷的藤蔓,在人身上曲折纏繞,然後將其一同拉入無間地獄。
這樣一柄避於日光的單刀,牽扯著無數人心底的慾望,躲藏在黑暗的深處,窺探著世間之事的起起伏伏。
那便是泣魂,曾經斬殺上任明尊商玄的泣魂!
黑袍的明尊執刀,神色倨傲不可一世,他斜眼掃過面前眾人,冷笑:“就憑你們這點伎倆,也敢覬覦我明教!”
他認定了這些人和從前那些潛入明教的人一樣,都是從中原趕赴西域,要毀滅明教的所謂正義之士。
“姜闕,你先帶訴河走。”他回頭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即使他並不喜歡甚至討厭這個昔日的好友,但是在此情境之下,帶訴河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聖女關乎整個明教的信仰,訴河不能有事。
而這一切不過都發生在片刻之間,遠處有守衛匆忙趕來,以迦樓厄為中心將他圍在安全處。
“覬覦明教?”領頭的那名刺客聽到這話不禁哈哈大笑,“迦樓厄,你真的忘了我是誰了嗎?”
男子將黑紗緩緩摘下,冷笑出聲:“修羅王迦樓厄,手刃明尊商玄奪位的事情,你總該不會真的忘了吧?”
“明尊聖明,豈容你片面之詞就可玷汙!”明赤筱再也忍不住,攔在迦樓厄身前出言呵斥。
“呵,原來是聖女明赤筱。”那人倒也不惱,只嘿然一笑,“聖女,這十年來你為虎作倀,看著這個惡魔坐上明尊之位,你就沒有一點不安嗎?”
明赤筱身子一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商玄是暴病而亡,與現任明尊何干?”
“暴病而亡?”那男子轉向迦樓厄,“你就是這樣告訴你的教眾的嗎?”
“姜闕祭司……”訴河神思一直恍惚,她只記得利刃直逼咽喉,而自己在聖壇之上倒下,明尊黑色的長袍在眼前晃動,紅色的鮮血濺上了那個祭司的如雪白衣。
“明尊……”她緊緊攥住姜闕的衣袖,“刺客……”
姜闕從聖壇一路行至神女宮,緊皺的眉頭從未鬆開。懷中的女子身體冰冷,嘴唇發青,比上次更為強烈的反噬正在發生。可是她居然還在想著那個眼中只有權利的迦樓厄?
“放心,他死不了。”姜闕淡淡說道,“你現在應該擔心你自己,等一下反噬增強,你很難撐下去。”
“沒關係。”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卻像是飄在風中的飛絮,倏忽不見,“你說過會幫我的。”
“我相信你。”
那到底是怎樣的信任?
僅僅因為他答應幫助自己,便可以毫無保留地信任。她想起方才在聖壇之上他人群之中遺世獨立的孤傲身影,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他和迦樓厄很像,只不過他的傲骨從不染人間煙火,而迦樓厄的傲骨卻是浸在濁世廝殺的鮮血中的。
那道寒光刺向自己的時候她看到他的神色有一剎緊張,那是他從來沒有表露出過的神情。
難道是因為自己嗎?
他快速飛躍上聖壇,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唯獨她感覺到了——在刀尖刺過來的時候,空氣曾經有一瞬的凝滯。那樣短暫,甚至比那次截下自己的寂地月華之時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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