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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狸奴,故而從未豢養。”
皇后幽幽道:“狸奴那孽畜,叫人瞧著便不歡喜,卻不知為何總有那不識分的女子偏愛與狸奴為伍。”
我恍然大悟,殿外那定是虞妃豢養的狸奴,此時失了主人,因此到處跑動作怪。我見她不快,陪笑道:“娘娘何必為此事動氣,既不歡喜,逐了它也便是了。”
皇后睨了我一眼,“你們楚朝有句話,打狗尚且得看主人,本宮年紀大了,也不知說得對不對。”
我忙肅了神色,恭謹道:“娘娘博聞廣識,何必妄自菲薄?”
她啞然失笑,“好一張巧嘴。”
我亦含了一絲笑意,“說起狸奴,臣妾前日在府中也曾見過一隻,聽說是惇兒親母從前所豢,深夜擾人,便如鬼魅一般,臣妾手臂這傷也是託它所賜。”
皇后一怔,“果真?”待得瞧見我袖下的傷處,不由嘖嘖道:“可憐的孩子,如此說來,這狸奴倒實在可恨。”
她目中,清楚地跳過一絲明瞭。我理好衣袖,切切道:“臣妾自來大漠,處處恪守婦道,從不妄言妄為,臣妾自問無愧於心,卻不知為何這是非二字,卻總是避無可避。”
絲絲縷縷的瑞腦香氣自金獸香爐鏤空處緩緩逸出,皇后深深吸了一口,輕笑道:“身處其位,自然不勝其擾。以靜制動,險中求勝,宓兒不是深諳其道?”
我不由微微一震,覷眼瞧她,卻見她正一臉平靜地拈了一小把碎米撒在鸚鵡的食盤裡, “惇兒那孩子,可叫宓兒費心了。”
我不提防她忽有此一說,忙恭謹道:“臣妾身為惇兒的嫡母,照拂惇兒,原是分內之事。”
她嘆了口氣,“惇兒實在是個苦命孩子,居然有如此蛇蠍心腸的親母。本宮雖貴為後宮主位,母儀天下,可說到子嗣,到底只是尋常祖母。杳娘之事,本宮亦十分痛心,有心要將惇兒帶進宮中撫育,未料朔兒卻直誇你與惇兒相處極是親厚,這倒很是難得。”
我亦懇切道:“臣妾確是真心疼惜惇兒。臣妾幼時讀書,便知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惇兒非臣妾所出,而正因如此,臣妾會待惇兒更勝己出,娘娘儘管放心。”
她睨著我,笑意融融,“如此甚好。”
回府後不過過了一日,便輾轉聽說虞妃那隻狸奴到處作怪,居然驚嚇了在御花園中散步的皇后,要不是身邊侍女護衛及時只怕皇后便要摔進池中。眾人皆議說是虞妃暗中指使,皇帝也很是不快,任虞妃哭鬧求情也不見其面,下令將那狸奴活活打死了。
妝晨喜道:“雖只是一隻狸奴,可也叫人瞧著虞妃大勢已去呢。”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並沒表現過多的訝異,只端詳著手肘處,傷痕已漸漸開始長合,只要不用力扯動亦察覺不出疼痛了。我取了剪子將衣角處的線頭剪去,“皇后能在虞妃專寵如斯之際仍穩坐後位,必也不是等閒。”
妝晨道:“若不是王妃,她要扳倒虞妃只怕也沒這麼容易。”
我無聲瞧了她一眼,她自覺失言,忙忙低了臉去,“奴婢知錯。”
我搖頭輕笑,眼見得終於縫好了那件裡衣,心下歡喜,正要叫妝晨瞧瞧可有紕漏,突然靜竹掀開簾子道:“王妃,穆總管求見。”
我放下衣裳,蹙眉道:“何事?”
靜竹道:“說是營中有人來找王妃,奴婢已吩咐他二人在外殿候著了。”
我點點頭,起身便出了寢殿。剛走進大殿,就見穆昌正垂手站著,他身後還站著一個男子,一身戎裝,面目卻被他擋住了。我正訝異會是誰,一抬眼卻見那男子走上前來,開口便喊:“王妃!”
第二十四章 未妨惆悵是清狂(下)
“漠歌!”
漠歌的突然到來,實在令我驚喜不已。月餘不見,他倒精幹了許多。
那穆昌忙道:“大膽,你小小一名兵士,怎敢平視王妃,還不依禮參拜!”
漠歌一怔,瞧了瞧穆昌,又瞧了瞧我,彎身行禮道:“參見王妃。”
我親手將他扶了起身,淡淡笑道:“莫要驚慌,穆總管一向是冷麵熱心,他知道你如今是王爺帳下的紅人,故而越發地要求於你,實實是為了怕你自矜身份,遭人話柄。”
一席話說得穆昌一張老臉紅透,囁嚅道:“王妃說笑了,這位漠、漠兄弟既然是王爺帳下的人,那小人也便放心了,小人告退。”
他說著便躬身退了出去。我見他出了大殿,這才笑道:“怪道今早眼皮子老是跳動,果然是有故人來訪。上次匆匆會面,又匆匆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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