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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儘管訝異,卻仍舊領命出去安排了,我心下一鬆,忙打散青絲遮蓋住頸項,心頭登時紛雜不已,更兼滿心羞怯,幾乎坐立難安。不多時,沐浴一應所用已準備齊全,我沐浴罷,繡夜亦端來了我素日最愛的餐點,我受了這番折磨,不由放開懷抱饕餮一番,直到湯足飯飽,始覺饗足。
第十八章 江頭潮已平(上)
然而這日拓跋朔卻並未歸來,只遣了帳下親兵回報於我,稱營中軍務繁忙,便不往返勞神了。我心下暗暗悵然,隨意進了些晚膳,飲過湯藥後便睡下了。
一夜無話,許是這次果真驚累的狠了,竟不似上次遇險連夜夢魘,安穩一覺醒來已是紅日高升,靜和的陽光正透過紗窗鋪灑進來,一室霞光旖旎。我見貪睡至此,微微赧然,正要喚了妝晨、繡夜,卻驚覺門外人語嘈雜,隔著紗帳更是隱約見到門外人影晃動,不由輕叱了聲:“何人喧譁?”
帳簾很快開啟,只見繡夜立在近前,“王妃,您醒了?”
我點頭,抬眼望向門口,卻見妝晨正與一名婦人爭執,她身材擋住那婦人面容,卻瞧不見究系何人,只聽妝晨道:“大王妃,奴婢說過了,王爺不在府中,我們王妃尚未晨起,您有什麼事還是等王爺回來再說罷!”
大王妃?我心下狐疑,“妝晨,何人來訪?”
妝晨扭頭看我,尚未開口,那婦人已然環佩叮鐺,步了進來。我定睛瞧去,但見那婦人一領硃紅長裙,金絲細繡,肩披錦貂毛皮,脖中更是掛了一串斐然有光的真珠項鍊,倒很是華貴。仔細一看,她約莫二十五六年紀,身材頗是高大,容色美豔,著妝甚濃,眉眼之間總覺有幾分相熟,卻不知是否曾經見過。我正要開口相詢,那壁廂她已先開了口,左右四顧了番,“二弟果真不在?”
我起身下榻,繡夜忙取了石榴紅繁繡月季雲錦晨披為我穿上,妝晨輕攏起我如雲青絲鬆鬆綰成一髻,只斜斜簪上一支白玉飛燕簪,除此外再無其他妝飾,與她的大紅大綠相比,倒極顯素雅寧定。我趿了雙淡青色繡百合軟緞繡鞋緩緩步下榻去坐在案前椅上,悠悠道:“不知姊姊一早來訪,有何貴幹?”
她這才凝神瞧我,眼神睥睨而頗有不屑,忽而伸出一指直指我面上,碩大的紅寶石戒子在霞光下熙熙生彩,她大聲道:“你便是二弟新娶的那個楚朝公主?”
又來了。我不由暗暗好笑,又是一個看我不入眼想要替天行道的。我微微一笑,淡漠而不失禮數,“姊姊何出此言呢?小妹已嫁作思賢王妃,又豈敢再以公主自居?”我說著抬手執住她幾乎快戳到我面上的手,笑意盈盈,“這戒子真是璀璨華貴,令人心折,也便只得恭定姊姊才能戴得,相得益彰。”
她微微一愣,爾後一摔手俯視著我,怒氣幾乎從鼻孔中噴薄了出來,半晌刺聲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竟然還如此放肆?”她眼色忽而浮上層層曖昧不善,語氣愈發尖酸,“都這時辰了還矇頭大睡,倒真是個萬千寵愛的主兒……看來阿杳說的沒錯,果真是你狐媚生事,迷惑了二弟!”
妝晨眉頭登時皺起,然而只強忍住並不開口,一旁繡夜忍不住道:“大王妃此言差異。我們王妃原本便是金枝玉葉,若說身份地位,比您只高不低,又何來放肆一說?倒是大王妃您,行事有失身份罷?”
我眉心微蹙,不由淡淡瞧了繡夜一眼,目色微責,她登時噤聲。我轉向恭定笑道:“姊姊莫要動怒,這原是小妹的家生丫頭,自幼兒帶在身邊,沒大沒小慣了,今番頂撞,姊姊大量,還請莫要放在心裡才是。”
恭定聞言冷哼一聲,又瞪了繡夜一眼方道:“你敢說,二弟突然興兵準備攻打犬戎,不是你的主意?”
我心中一動,得知拓跋朔如此之快便要攻打犬戎,一時心中繁雜,不知是喜是憂,只泠然道:“小妹一介婦人,豈能左右男兒疆場之事?姊姊今番言語可真是太過抬舉小妹了。”
“不是你?”恭定狐疑道,“阿杳說二弟近日迷戀於你,為你前次已壞了與犬戎多年交好,此次更是調兵遣將預備大舉進攻,若不是你挑唆生事,我不信二弟會忽起此念!”她說著,眉間更形陰鬱,“適才我去看阿杳,侍衛卻說她被二弟禁足,不讓探視,想來亦是你做的好事罷?”
我雖不欲生事,然而她一再咄咄逼人卻也不禁令我微慍,正要開口反駁,不防一聲清叱已然傳來:“王嫂未免太過失態了。”
我循聲望去,卻見拓跋朔不知何時已立在門外,正負手背後緩緩步進內殿。我心中驚喜,忙起身福了一福:“王爺萬安。”
他微微頷首,已然伸手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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