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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了?”我不由暗暗心驚,從我回府到現下不過一夜,亦只不過是晚膳前拓跋朔傳來一名太醫為我撫了撫脈,宮中竟便已得了訊息,竟派人送來如此貴重的補品。如此速度,倒真是……令我不得不留心在意了。
靜竹也有些詫異,但仍是道:“奴婢也不清楚,今兒晨上皇后娘娘便遣了高公公來送這人參,還帶話要王妃千萬保重身體。當時王妃尚未晨起,王爺臨走前又吩咐了不準任何人擾了王妃,所以奴婢便沒有讓高公公進來。”
繡夜見我一味沉吟,不由有些心慌,忍不住道:“王妃,可是奴婢們做錯事了?那高公公……”
“無妨。”我擺了擺手,眼見屋中更無外人,掀開錦衾便滑下榻去。繡夜緊隨我身後,忙拎了一件湖水綠的軟羅袍為我裹在了身上,輕輕繫好腰間的束帶。我趿拉著石青色繡海棠的緞面繡鞋走到梳妝檯前坐下,凝望著鏡中的自己,目光對上眼下那清晰的一點硃紅,心頭一震,一時恍惚,一時警醒。我驀地抬手扶住銅鏡,新筍般的指尖緩緩掠過眼下那一點刺目。我曼聲開口:“靜竹,王爺現下不在府中罷?”
靜竹點點頭,應道:“回王妃的話,王爺天沒亮透便起身去了大營了。”
“嗯。”我靜靜沉吟,很快定下了主意。“繡夜,你立刻服侍我洗漱更衣,靜竹。”
“王妃有何吩咐?”她立即緊上一步,俯身站在我身前。
我有些煩躁地闔眼,撫了撫額頭。“你即刻吩咐下去教穆昌安排肩輿,我要進宮。”
“是。”靜竹雖是微微一怔,卻仍是地點點頭,應了聲便躬身退了出去,並未多問。
“王妃要進宮?”繡夜為我梳頭的動作滯了滯,有些憂心地望我,“可是,王爺吩咐過——”
“規矩總是要有的。”我擺手打斷了她的疑問,我此次返回大漠,本便應親去覲見帝后,如今皇后派人送來了東西,於情於理我更不能置若罔聞,安心領受了。這皇宮卻是非去不可的。
靜竹被我方才那句反問倒似乎問出些不安了來,猶疑著勸道:“奴婢斗膽,王妃還是等王爺回來再拿主意罷?”她說著話,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著,倒似憑生了恁多煩惱。“奴婢聽說三王爺與咱們王爺近來關係不是很好,皇后娘娘又是三王爺的親母,奴婢擔心……”
我擺擺手,她未說出口的擔心,我心下自然是雪樣清明。那日在寶鏡池畔拓跋朔便說的清楚,杳娘為了報復於他,竟而與拓跋安勾結,這才能得了我們一行的下落。如是想來我們一行自出了雁門關,行蹤便在拓跋安的監視之下了,不,或者更早,早在彭城郡的時候拓跋安便已安排了人手一路跟隨我們了,只是不知為了何種緣由,他只是監視我們,卻並沒有更尖銳的舉動。許也是忌憚拓跋朔的實力而不敢輕舉妄動罷?
搖搖頭,不再多想,眼瞅著繡夜極是麻利地綰綰盤盤,幾個起落,竟也將我素日常常梳作的墮馬髻梳了個有模有樣。看來熟能生巧總是不錯的,這幾個月來她每日為我梳妝,手法果真長進不少。我聽她邊忙著邊道:“王妃,奴婢也覺得靜竹姊說的有道理,這皇宮您還是不去的好,橫豎如今也有王爺為您作主呢,要是怕被人說失禮,您只一概推作不知也便罷了,不知者不罪麼。”
我就著鏡中倒影斜睨了她一眼,見她說得頭頭是道,一臉一本正經的緊張著,心頭一軟,忍不住探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笑道:“你倒替我想得周全。”
她被我突然的一捏,一時忍俊不禁忙揉身退後,吃吃笑道:“別——好癢!”
我縮回手來,支頤望著鏡中自己那張甫一晨起,尚未添任何修飾的清顏,膚色有些微蒼白,愈發襯著一雙眼瞳黑得徹底。突然想起幼時頑皮揹著爹爹跑去市集上玩,卻被不知哪裡來的一位相士正經百八地觀面相告說我是命中註定至貴之人。彼時只覺好笑,亦隱隱有些不以為然。爹爹官至一品兵部尚書,當今雖非皇后卻執掌鳳印管理六宮的頤妃又是我的親姨母,我命中的富貴早已是註定,又何須他巧嘴錦上添花?然而他不顧我的不以為然堅持要送我的那一句偈語卻令彼時的我心中茫然而不得盡解。
拌假拌痴難拌鴛,作王作主難作凰。
我心中一驚,這當初一句早已被我拋在腦後的偈語此刻湧上心頭,竟讓我莫名地不快了起來。我微微抬眼,瞧見靜竹置放在一側的那隻羊脂玉匣子,頓時明瞭自己心中因何不安。我鎮聲道:“王爺固然疼惜我,只是規矩卻不可廢,尤其是目下多事之秋,你可知稍有不慎便會落人把柄,平白教人說王爺是非。”
繡夜不防我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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