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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朔深深吐息了幾番,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冷冷地望著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老太醫,他靜靜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孟太醫這才仰首道:“回王爺的話,老臣適才為小王爺請脈,察覺小王爺體內積毒不少,然則那些毒物斷非一次積入,否則小王爺早已性命堪虞。老臣以為……”他似乎頗有猶疑,好半晌才訥訥道:“老臣以為必然是有人在小王爺日常飲食之中分量放入毒物,使得小王爺身體日漸衰弱,卻又一時片刻瞧不出哪裡不對勁。”
“……此話當真?”拓跋朔目色愈發冷凝。揹負雙手緩緩走了兩步,慢慢轉身望著榻上早已昏迷不醒的惇兒。
那孟太醫一臉惶恐不安。“老臣……老臣不敢妄言!”
拓跋朔嘴角輕勾,慢慢扯出一絲冷厲的笑意。“好,很好,本王這思賢王府倒當真成了藏汙納垢的地方了。”他驀地抬眼望我,目中有瞧不分明的神色一閃而過,冷冷開口:“徹查。”
“王爺……”我聽了那孟太醫的話自然亦是心頭驚怒難安,待得拓跋朔那淡淡無意,卻又似透著些許不明情緒的一眼落在我身上,我心頭一悶,心中隱隱約約的不安彷彿瞬間決堤。我靜靜回望於他,沉聲道:“自然要徹查。臣妾亦很想知道,是何人如此狠心無良,竟忍心如此毒害惇兒!”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明日……明日有雙更,掩面,淚奔……
第五十八章 東君輕薄知何意(上)
拓跋朔沒有言語,靜靜望了我片刻,驀地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宓兒。”他目中一陣閃爍不定,忽有痛苦內疚之意,“我擔心你,你——你也教大夫把把脈可好?”
我猝然睜大了雙眼。“王爺……”他眼中的不安與自責來得太快,我尚未回過味來,頃刻間已然在他柔軟的眼波中滅頂。心中是無法描摹的複雜難言,再開口時,已然喑啞了嗓音。“臣妾……臣妾一切安好,無違祥和。”
他見我說的篤定,眼中一直盈著的緊張與猶疑這才慢慢淡去了。握著我的手卻仍是下意識地用力,我已然吃痛,然而為著他突來的無法放鬆我硬是忍著沒有喊痛。好半晌,他才猝然嘆了口氣,慢慢放開了我的手。那孟太醫自忙著問藥去了,他拉過我一併在惇兒身畔坐下,望著惇兒白著一張小臉緊蹙著眉頭,我心中一痛,眼淚止不住便淌了下來。“惇兒……”我伸過手去輕輕拂著他軟軟的額髮。
他眉心皺了皺,眼睛卻是慢慢睜開了。水樣澄明的眸子盈盈淺淺地望著我,自喉嚨裡輕輕嗚咽了聲,便沒有再做聲了。我情知他此舉是在寬慰於我,心中更是大慟,惇兒……惇兒……我枉自相信自己疼你護你,可卻對你的苦痛無能為力甚至一無所知,我哪裡配做你的母妃,哪裡值得你這樣全心的信任!
本來為著拓跋朔回府,好好兒的日子好好兒的心情卻因著惇兒的病況人人自危了起來,首當其衝的便是蕙娘。眉嫵雖然也是惇兒身邊的人,然而她到得惇兒身邊不過數日,那孟太醫卻說惇兒體內的積毒起碼亦有半年的時間,眉嫵倒是可以排除在外了。
我固然清者自清,然而府中上下隱隱約約的流言卻也漸漸不止於耳了。內容大抵如此,惇兒自杳娘去後一直由我教養,一應飲食起居都是我在照應,亦即是說,我是惇兒身邊親近的第一人了,惇兒若教養的好了,我自然是第一功勞,但若惇兒有了什麼不妥……
繡夜氣得很是不輕,只恨不得將私底下傳這些齷齪閒話的人通通揪了出來才好。這樣的話說的多了,拓跋朔縱然想當作不知也是不能,然而令我窩心的是他總算不曾疑我,在流言甚囂塵上的時候,他仍讓惇兒留在我身邊,湯藥問養,毫無避忌。他什麼也沒有說,可是如此信任,更甚千言萬語。
熙華亦對惇兒的病情表示了極大的關切,親自送來了不少將養的補品,然而送到天光殿中才知惇兒一早被我接到了重華殿,晝夜守著,她口中雖未說什麼,然而目中的驚詫不安我卻是沒有錯漏。
惇兒自醒來後便折騰的很是厲害,總是哼哼著肚子痛,一下午的時分光是出恭就去了五六次,人也虛脫了,出了一身的虛汗。我不敢隨便讓他沐浴,又見他一身的汗睡也睡不好,只得讓繡夜端了溫水,擰了棉巾替他擦了手腳,前心後背。拓跋朔與蕭珃在書房中說話,我得了空,這才將蕙娘喊到眼前,我也不多問話,只靜靜地望著她,不過片刻她便在我的注視下慌了神,伏下身子嘆道:“王妃,真的不是奴婢。”
我冷冷哂道:“本宮想來想去,也便只得你跟著惇兒時日最久了,要說能一手掌握惇兒的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