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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霸你的天下,這思賢王妃的名頭,誰要誰取了去……從今而後,我再不想見你。”
他亦冷笑:“怎麼,見到舊情人,就愈發看我不痛快了麼?”他說著逼近了幾步,伸手重重地桎梏住我的下顎,目中透著令我心驚不已的寒意,突然一把推倒我便俯身撲了上來,重重地將我壓在身下。“他究竟哪裡比我好,值得你這樣念念不忘!”
“你不配跟允禎比!”我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的身體壓地我呼吸維艱,只能拼命伸手抵著他,望著他咄咄逼人的眼神,我不欲退縮,愈發口不擇言起來,“允禎從不會懷疑我、傷害我,即使我那樣的背叛了他,他對我也沒有絲毫的埋怨……那樣溫和的允禎,善良的允禎……你怎配跟他比!”
“你——!”他身子劇震,寬大的手掌憤而揚起,卻在離我臉頰堪堪半指處生生剎住,糾結猙獰的面容忽而沉定,他澀澀冷笑。“你想激怒我。怎麼,難道你認為我不要你,你便可與他重修舊好?”他的手掌改而壓在我急劇起伏的心口處,完全不顧我的掙扎重重地揉按著,死死地盯著我的雙眼,在我隱忍憤怒的眼中尋找他認定的結果。“宓兒,你休想。你的人,你的心合該就是我的!就算你死了,也是我拓跋朔的魂,我絕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任何人!”他粗糙的指腹緩緩自我唇線上描摹著,聲音雖輕,卻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絕。“永遠也不要想著背叛我,因為……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我毫無懼意地與他對望著,靜靜開口。“放了他。”
他一怔,目中劃過清晰的恨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放了他。”我扭過臉去,強忍著眼中陣陣襲來的酸澀,“在我對你失望透頂之前。”
拓跋朔,不要讓我失望,對你失望。我是那樣的信任你,一心倚靠著你!這陌生而茫然的國家,這未知而忐忑的一切,我只有你,只有你呵!
他起身走了開去,他的聲音冷陳,便似自遙遠的天際幽幽傳來。“本王自有決斷。”
彷彿擊心一記重錘,有淚滴順頰而下,很快沒入錦衾。我喃喃開口:“古來為夫妻者恩以好合,義以和親,你今日如此疑我,便是寡恩,罔顧他人性命——”
“便是無義。”他不待我說完,冷笑著介面,“接下來你想說什麼?你我夫妻情盡?——你休想。”紅燭已杳,外屋的燈光映著寢室中一片影影綽綽,他站得遠了,我瞧不清他的面容,只聽他輕笑了聲,“從現在起好好用膳,好好休息,好好……活著。記住,你的命是我的,若你膽敢輕生,我會讓你身邊所有人陪葬。”
“你——”我驚怒不已,耳畔聽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了,卻忽而又停了下來,微一躑躅,他沉聲道:“若膽敢陽奉陰違,第二次,我不會這麼客氣。”
自那日不歡而散,很快便是除夕,整個王府端地是花團錦簇,喜氣洋洋,只除了我所居這重華殿。
我的生活彷彿與世隔絕了。
每日只是麻木地任由妝晨繡夜一眾人等照顧著吃睡,放任自己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管,就那樣麻木而茫然地活著。丟在一旁的繡筐已被繡夜悄悄地撤了去了,可那便如何?那隻差一點點便已經縫好的兜衣,硃色的,藕荷色的,那溫潤的華彩,沉重的回憶早已如附骨之蛆一般蔓延在我的骨血裡,至死難忘。
我迷上了發怔,一日下來多半日的時間都在怔忡中度過。我要妝晨將整個寢殿用重色的簾幕緊緊裹著,我不願看到明亮的日頭,青天白日下眾人臉上的意味不明或故意擠出的所謂同情與憐憫。
人人皆知我不慎小月,目下正遭王爺厭棄,所謂主母之位眼看已是形同虛設。一眾人等早已習慣了跟紅踩白,即便我得勢之時對他們也並無苛待,然而此番見我遭此沉浮,骨子中的劣性仍是不可避免的要對我妄自菲薄。
只是……那又怎樣呢?
躺得久了,身子漸漸酸乏了起來,足下焐著的湯婆子也早已涼的透了,靠在足踝上便如一陀堅冰,冷湛湛地滲著寒意。繡夜方才進來送膳卻被我斥了出去,現下屋中倒真只得我一人。我知道她們都在外殿,真心為了我而心痛悲傷著,可那又如何呢?我心中的傷痛無法描摹,無法分割,儘管她們是那樣地真心想要為我分擔。我緩緩挪下榻去,赤足踩在冰涼的漢白玉地磚上,妝臺上華貴精緻的銅鏡中,一張蒼白消瘦的面龐緩緩浮上眼簾。
一向安靜的眼瞳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愈發顯得黑白分明,眼眶卻深深地凹了下去,眼下是暗紫的兩道陰影。紙樣單薄的唇瓣泛著不健康的灰白,我緩緩伸手撫上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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